社区有一个名叫申歧周的84岁的老人。7月的一天,老人来警务室,说他放在家中的房产证、工资卡和存折被盗。杨晨得知后,赶紧到他家去了解情况。老人一个人生活得久了,脾气也有点古怪。杨晨立即雇了一辆三轮车让他坐上,拉着他去银行挂失存折。
然而,老人却又记不清自己存款的具体银行。杨晨只好帮他在那一带的银行逐个打探询问。他们找了7家银行,才算查到了那些存单,办好了挂失手续。这时已是下午2点,老人说他肚子饿,想吃一碗面,杨晨就在社区内的一家小饭馆给他买了碗面,没想到老人吃完后毫不客气地指责他说,你这小子,没安好心,给我弄的面很硬,是想把我吃死吗?
杨晨有点哭笑不得,将他送了回去,接着又打电话叫来老人的养女,一起帮他寻找房产证和工资卡。
养女对杨晨说,她老爸人老糊涂,记性很差,疑心还重,经常怀疑别人在偷他的东西,所以就自个跟自个“捉迷藏”似地整天东塞西藏。果不其然,他的存折、房产证和工资卡,竟在褥子的夹缝中给抠了出来。杨晨跟着折腾了一天,他看到老人独自生活多有不便,就和其养女商量,并征得老人同意,在社区居委会的协助下,将其送进了社区中心养老院。
可是,没过几天,老人又跑了回来,找到杨晨,愤愤不平地说,你是要把我关进监狱吗?我不适应那里的生活……
杨晨苦口婆心,给他雇了一个保姆。他的起居饮食有人照应,杨晨也可以放下心了。谁知没过几天,老人又来了:你这个小子,怎么能给我身边安插一个内奸?
杨晨真是一筹莫展了。杨晨和我及居委会的魏军主任一起奔老人家。当老人听说我是来采访的,立即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直说杨晨的好话。他说:“我还没见到过这么好的警察呢!是的,我经常骂他。我把他当成了我的孙子一样,打着亲,骂着爱!关键是他对人好,见谁都跟亲人似的。”
我心里顿时释然,如此良好的警民关系,也确实难能可贵。杨晨这份工作还真不好干。可不好干的工作,他偏偏还得千方百计去想办法干好。
杨晨每周两个晚上要来社区带队值班巡逻,一次巡逻到深夜12点钟,所里急召他回去,说是西安南郊刚刚发生了一起抢劫运钞车的大案。那天晚上,杨晨突击搜查堵截被抢劫的运钞车,一直坚守到凌晨4点。
我问:你觉得踢足球辛苦还是当民警辛苦?他告诉我说,当初他分到公安局时就有人说,警察很苦,可他不信。他说,再苦能和我们踢足球的比吗?可现在才懂得了,踢球那不叫苦,而是叫“痛快”;公安的苦,才是没完没了,真正的“痛苦”。深圳和西安几家少年足球俱乐部,曾邀他前去担任教练——待遇当然和当警察不能同日而语。杨晨没有说他为什么没去,也没有说他最终会不会去,但至少他目前还坚守在两个足球场大的国土上。
(《公安月刊》2002年第4期郭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