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7月,谢兰因在电影《走过严冬》中的出色表演征服了评委,一举夺得中国电影最高奖项“华表奖”最佳女演员奖,走进了一线明星的行列。
我出生在江苏镇江,父母都是聋哑人。父亲在线路器材厂工作,母亲在纱厂上班。他们的工资每月加起来才60多元。
父母一心想我有个好的未来。8岁那年,父母送我到市体校练体操。每天下班后,父亲匆匆赶到学校接我,再匆匆送我去体校。他从不进体校门,怕孩子们知道他是聋哑人而瞧不起我。1982年4月父亲被厂里任命为副厂长,接送我的任务就落在母亲身上。6月的一天,母亲为了早点赶到学校接我,拼命赶进度,一不小心被机器轧伤了三根手指。
几天后,父亲又准时来学校接我,他告诉我,他已辞去了副厂长职务。我知道父亲是为了让我能安心练习才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啊!
11岁那年,我不幸从平衡木上摔下来,左胳膊骨折。一个月后,我彻底痊愈,但胳膊使不上劲。教练遗憾地说:“谢兰,你再也不能练体操了。”我一下瘫在地上。父亲比画着:“兰儿,我们回家吧。”我含着眼泪,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体操房。尽管父母表现得异常坚强,但我知道他们内心是何等伤痛!
1989年初中毕业,我替母亲去工厂代班,领导见我手脚麻利,问我是否愿意在这里当工人,并可优先安排我就业。我欣喜若狂,这样每月就能挣到工资了!
一个星期后,母亲得知此事,找到领导表示:“我女儿要继续上学。”领导告诉她:“现在机会好,以后再就业就困难了。”母亲比画着:“我不想让女儿重复我的生活。”不少人说她不知好歹。我坚决要工作,收拾东西就往外走,父母突然双双跪在我面前。父亲比画道:“你有天赋,考大学问题不大,应该有个好的未来,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学!”
1992年高考,痴迷表演的我准备报考北京电影学院,亲戚劝我考个中专,好早点出来挣钱养家。我决定改报市财会学校。父亲心急火燎地找到我:“兰儿,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女儿,但我们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要是你让我们失望,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父亲哭了。母亲也紧紧拉住我的手:“兰儿,安心考大学。”我哽咽着点点头。
父母潜心的培养终于有了收获,在北京电影学院面试时,我征服了考官,在众多佳丽中脱颖而出。1992年8月,我接到了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录取通知书。
(《知音·海外版》2002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