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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从希峰雪崩中侥幸生还

2002-08-22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在“死亡地域”筑起雪洞过夜 1991年,时年28岁的张志坚正在中国地质大学读在职研究生。9月,张志坚和队友马欣祥应日本长野县登山队的邀请与其共同突击世界第14高,海拔8012米的希夏邦马峰主峰。刚刚结婚的张志坚瞒着妻子踏上了攀登冰雪之巅的道路。

9月18日凌晨两三点钟时,张志坚和日方的山岸宪一、五味绣一、松(三点水+尺)等共5人组成的第一突击队开始从海拔7300米左右的地方冲顶。由于当时连日大雪,行进困难,在海拔7600米的地方,突击队为了加快速度,日方队员扔掉了背包和羽绒衣裤,开始轻装突顶。

下午四五点钟,突击队攀登到了海拔7800米的地方。突然,寒风突起,气温骤降,当天攀登希峰主峰是没有可能性的。日方突击队队长山岸便下令在原地筑雪洞过夜。

高山缺氧,张志坚和其他4个日本队友队轮流刨雪,刨不了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的。最终他们刨了一个深约1.5米,高约1米的小雪洞。张等5个人蜷着身子挤在小雪洞里,这时他们用报话机和第二突击组以及大本营进行了最后一次通话。

队员呼出的热气使小雪洞变成“水帘洞” 由于5个队员都是席地而坐,不一会儿身下面的雪就融化了,呼出的热气又导致雪洞上面的雪融化。小小的雪洞变成了水帘洞。19日清晨,队员们还没有完全睡醒,日方队员宫下突然呕吐,惊醒了其他队员。队员们发现昨夜的狂风带着浮雪堵上了雪洞,洞内没有氧气了。于是队员开始用冰镐凿开洞口,冷空气一吹进来,张志坚等人就清醒了。

尝试冲顶希夏邦马峰主峰遭遇雪崩 19日9点钟时,张志坚等队员准备做最后一次冲顶。由于昨夜的大风,雪坡的表面形成了一层很滑的雪壳。为了防滑,张志坚和其他队员都穿上了冰爪,5个人前后一字排开,张在中间。张志坚回忆道:“当时我走出不到10米,觉得冰爪松了,便摘下羽绒手套去紧紧冰爪。这时,我看见一块10多厘米的冰块从我面前滑下去,一抬头,又一块30厘米的冰块向我滑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我脚底的雪壳就松塌了,人整个就站不住了,头向后仰,翻了无数的跟头和两次重重的撞击,只觉得天旋地转,冰雪横飞。当时的念头就是完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志坚把自己从雪堆里刨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志坚听见有人喊他。张本能地想站起来,可怎么也动不了,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上半身在外面,下半身全埋在雪里。出于本能的自救,张裸着双手刨雪。体力透支、创伤、颠倒的时空感使得张步履蹒跚。

这时他发现了坐在一旁,喃喃自语的日方队长山岸和不远处半截埋在雪里的松(三点水+尺)。张志坚赶紧上前把松(三点水+尺)从雪里拖了出来,但松(三点水+尺)已经站不住了,只是不停地在雪地上翻滚。

张志坚又四处张望,看到一个小背包。这是宫下的背包。这时张看到距小包两三米处有一只手斜伸出雪地外,就赶紧顺着这只手往下刨雪,果然是宫下,张就赶紧给他做人工呼吸,可连按了20多次,宫下也毫无反应。

张志坚来不及悲哀,想起还有五味,便站起身来。张志坚看到在与自己、松(三点水+尺)的三角地带处有一个黑东西,跑过去一看,是一只脚,从脚的姿势来看,五味的脸是朝下的。张用手刨了刨,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冻僵了,张志坚放弃了。想起和宫下、五味相处的日子,张真不敢相信他们俩就这么死了。原来死是如此的容易。

终于获救 队长山岸在滑坠的过程中,把报话机弄丢了,这就等于他们与外界和救援人员失去了联系,而松(三点水+尺)又神志不清,当时张志坚的感觉就是绝望。

就在张等人坐在雪地上等待死亡的时刻,第二突击组一直联系不上他们,意识到他们可能出事了,于是出发突顶并寻找他们。多亏雪地反差大,在雪崩发生地,第二突击组队员往下看时,就看到了几个黑点。张志坚他们终于脱险。(《北京青年报》2002.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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