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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哭泣的骆驼榨干自己

2002-09-26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摄影师卢彤景

2002年6月27日,卢彤景拍的《哭泣的骆驼》摄影展在北京自然博物馆开展。“死去的骆驼”、“沙尘暴”等一幅幅照片动人心魄。

90年代初,卢彤景结识了年年来内蒙古种树的日本老人远山正英。卢彤景最初只想为远山拍些照片,但远山拒绝了。于是,卢彤景就帮他一起种树。日本人每来中国一次都要花掉一个月的工资,用来坐飞机坐火车买树苗买工具等等,他们种树是为了什么呀?说出来可能不可思议:他们居然是怕中国的沙尘暴隔着一片大海刮到日本去。觉得种树对中国人和日本人都有好处。

卢彤景问自己:”难道我们的觉悟还不如日本人吗?这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土地啊!”这使他不再满足于仅仅种树,或拍种树的人,他想把镜头延伸出去,边走边拍。

卢彤景从东到西一路走着,2001年初他到了最西边的阿拉善盟。阿拉善曾经是世界上著名的骆驼之乡,那里双峰驼最多时达25万峰。而如今,那里成了全中国、甚至全世界生态环境最恶劣的地方,骆驼已经减少到只有4-5万峰。毫无疑问,再这样下去,几年之内它们就有灭绝的危险。

为了能就近看到沙尘暴,卢彤景付了双倍的车钱,好不容易才找了一辆车。把车开到沙漠的边上后,他让司机在老乡家里歇着,自己跑到沙漠里去,为的是能观察到沙山是怎样移动的?风又是怎样把沙子卷上天空的?

沙尘暴即将来临时,卢彤景戴上帽子,并用领子捂住了嘴,顶着风趴在了沙丘上。天空刹那间变得昏黄,呼吸也变得困难了。他眼见着一股旋风,一个巨型黄柱子般的怪物席卷过来,刹那间,他就无法睁眼了,沙子打在衣服上,发出雨点打在铁板上一样的声音。嘴里满是沙子,已经不能呼吸了。他由于缺氧而心慌,脑袋发胀,耳朵嗡嗡地响。仅仅十几分钟,人已经像快睡着了一样昏迷了过去。

卢彤景最初生活并不紧张,他曾经开过一个小照相馆,挣到一些钱。但为了走遍沙漠去搞摄影,他便把照相馆给出租了,但1998年城市改造,照相馆被拆除了,没有一分钱的补偿。

最困难的时候,卢彤景曾经赔钱卖掉一架照相机,为的是买胶卷买车票吃饭。他本来饭量很大,但舍不得多吃,很久没有吃过肉。他和老伴儿五年都没买过一件新衣服。

七年来,他走遍了万里沙漠,拍了上万张的照片。他用照片记录了人类20年来对自然生态的破坏!

他想举办一个展览,让这些震撼心灵的照片与人们见面,但地方政府总说没有钱。于是,从1999年开始,他年年跑到北京来呼吁。今年年初,他把自己家在包头的五间住房统统卖掉,得了79000元钱。他想好了,用这些钱办完这个展览后,他就把照片交给北大的爱心社,让他们在高校做巡回展出。然后自己带着老伴儿回山东威海老家种地去!

6月初,北京自然博物馆从网上和一些报刊上看到对他事迹的报道后,便主动跟他联系,要为他办这个展览。(《婚姻与家庭》2002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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