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曾经温馨幸福
41岁的杨雪金是山东省邹城市化肥厂工人。1990年10月21日,经人介绍,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杨雪金和马啸确定了恋爱关系。1991年5月,两人结婚。
婚后,两人恩爱。1992年12月,呱呱坠地的女儿给这个小家庭带来了新的快乐。从女儿4岁开始,马啸就为女儿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购买了大量的英语资料,每天回家都敦促女儿练习口语,母女俩平时在家里,也都是用英语对话。
在培养女儿的同时,马啸自已也没有放弃学习,1994年马啸又重新回到母校读了两年函授。马啸的外语水平在不大的邹城出了名。1995年年底,邹城广电局招聘人才,马啸凭着扎实的英语口语和一口流利纯正的普通话竞聘成功,先是在电台担当主持人,两年后又调到电视台广告部担任配音和播音工作。
围城内外烽烟骤燃
杨雪金有垂钓的爱好。2003年3月的一个星期天,当杨雪金从曲阜钓鱼回来时,发现妻子没有在家,只有女儿一人在家里写作业。晚上8点多,马啸才急匆匆地回了家,她满脸涨红,透着酒气。杨雪金埋怨说:“有什么重要事情,连孩子也不管,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别人喝酒吗?”“没有办法,今天来了一位市里的大领导,我就喝了一小杯。你放心,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说完,妻子一脸歉意。
半个月后的一天,下班回家的马啸掏出一个烟盒对女儿说:“看看这个漂亮不?送给你。”那个八支装的有着漂亮塑料外壳的烟盒很精致,女儿爱不释手,杨雪金疑窦顿生:妻子不抽烟,哪里来的烟盒?“我单位的一个同事到甘肃出差捎回的,你别疑神疑鬼的。”妻子轻描淡写地说。
第二天晚上,马啸买菜时,她放在客厅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杨雪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发现上面有一个“波”字的显示。妻子回来后,杨雪金不经意地告诉她刚才来了电话,不料马啸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惊慌。
没过多久,杨雪金突然觉得妻子变得“神秘”起来,几乎每天在单位加班,很晚才回来,有时背着他打起电话来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她的手机换了号码也没有告诉他,只告诉了女儿。
杨雪金发现妻子变得越来越爱美了,穿着一天比一天靓丽。2003年11月的一个星期天,杨雪金和马啸到商场给女儿买冬装,当来到女士服装城时,马啸在一款很时尚的外国名牌大衣前久久流连,杨雪金一看标价是3200元,拉起妻子就走。回到家,马啸仍然沉浸在羡慕和兴奋中。杨雪金提醒妻子:“我们工薪阶层买不起这么好的衣服,以后有钱再说吧。”“跟着你一辈子我也穿不起这样的衣服!”妻子竟在孩子面前说这样的话,杨雪金被气得够戗。半个月后,妻子竟然把那件衣服“买”了回来。这一下杨雪金生气了,揪着衣服连连追问:“钱从何来,是不是有人给买的?”“我又没拿你的钱,你管不着。”马啸也不甘示弱。
这些事情发生后,杨雪金猜测妻子在外面可能有了一个有经济实力的相好,开始留意妻子的行动。
2004年8月5日晚上,天空下着小雨,杨雪金骑着自家的摩托车下班回家。他正要上楼时,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吱”的一声停在楼下。杨雪金推开家门,发现妻子正要出门,于是说:“天晚了,路上又滑,我骑着摩托送送你吧。”可马啸坚决不让,一个人拎着包就出了门。杨雪金放心不下,骑上摩托,向电视台的方向追去。走着走着,眼前的一幕让他惊愕不已:只见刚才看到的黑色轿车悄然跟在妻子的身边,马啸紧张地环顾一下四周,一转身钻进了汽车。杨雪金加大油门追了上去,可是,轿车毕竟太快了,在行驶到市政府旁一个转弯处,消逝在夜幕中。
回到家中,杨雪金越想越气。晚上10点多,马啸回到家中,杨雪金再也忍不住,质问妻子:“你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口口声声说加班,怎么加到市政府去了?”马啸说:“我有我的工作,我有我的自由……你不要管我的私事,要是觉得难受,我们离婚好了。”听了这话,情绪失控的杨雪金抓住妻子“啪、啪”一连打了两个耳光。马啸也不甘示弱,冲上前去和杨雪金厮打在一起。
第二天,正在上班的杨雪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声音恶狠狠地说:“我是马啸的朋友,你以后再对她动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说完,“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晚上杨雪金下班时,在一条马路转弯处,背后驶来一辆轿车,先是撞坏了杨雪金摩托车的后转向灯,随后从车上下来3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地将他一阵拳打脚踢。
无故遭到殴打,杨雪金又气又恨大病了一场。经过痛苦的思考,他表示同意离婚。不过,他提出女儿归自己抚养,而马啸的态度很坚决,她一定要将女儿带走。因在女儿的问题上争执不下,杨雪金和马啸就在家里“分居”了。
忍辱负重讨说法
2004年10月15日早晨,马啸赶去单位上班,临走的时候,她“礼节性”地说:“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你和孩子一起吃吧。”没想到,这竟是马啸留给杨雪金最后的一句话。
下午4点,杨雪金像往常一样赶到邹城市化肥厂上晚班。他刚换上工作服,就接到了马啸单位领导打来的电话,让他赶紧到电视台去一趟。
接到电话,杨雪金有种不祥的预感。赶到电视台,台里的一位领导神情凝重地说:“你妻子马啸出事了,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上班时发现的,死因是心脏猝停。”随后,他向杨雪金简单说了当时的情况:这位主任上班途中,看到马啸躺在路边,赶紧拨打120,送到急救中心。后来,主任从马啸随身携带的小手提包里,找到工作证,才给电视台打了电话。
下午5点多,杨雪金和马啸的妹妹马春波赶到邹城市急救中心,在那里,他见到了妻子马啸的遗体,忍不住拉着妻子的手,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10月17日,杨雪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我告诉你一个绝密情况,你妻子马啸其实是裸体死在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刘波家的床上……”
一阵惊讶后,杨雪金感到异常难堪。随后,“令人费解”的疑问接连发生。先是妻子的死亡地点发生了“变化”,后来,妻子的死亡时间也有好几种“说法”,这让杨雪金很是疑惑。“我姐姐的遗体并不像一些人描述的那样‘安详’,我发现她两耳根全部青紫,没有穿袜子,也没有穿鞋,面部表情愤怒,还撅着嘴。”马春波也向杨雪金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难道妻子的死亡另有隐情?在她死亡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到这里,杨雪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我要弄清妻子死亡的真正原因。”杨雪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随后开始了秘密侦查。他到电信局查到了妻子的通话和短信记录,发现了很多问题:从2004年2月份起,话费单上就出现了一个神秘电话号码,有135个和马啸互通的电话;3月份两人的通话次数是234次;9月份,达到了400多次。而在妻子马啸遗留下的手机里保留的信息中有15条来自“波”的短信,有很多的短信相当暖昧。
几天后,杨雪金去电视台清理马啸的遗物,在马啸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密封很好的信封,用档案袋包了两层。他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手机话费清单。而在一个信封的背面竟然有4个字“悄然狰狞”,杨雪金拿出马啸以前的笔记本对照后,知道不是妻子的字体。那么,字的主人要表达什么意思?杨雪金还在马啸抽屉里的一个隐秘角落发现了两只尚未启用的安全套。
随后,杨雪金拿着这些“证据”,找到电视台和市政府,要求给妻子做尸体解剖,并给家属一个合理的理由。11月12日,邹城市所属的济宁市纪委、济宁市公安局、邹城市刑警队等单位,经过调查和尸体解剖,郑重地向家属口头宣布了马啸的尸检报告结果:不存在服用兴奋剂,死前没有发生性行为:排除暴力,也未查出中毒现象;脑部有淤血,心脏正常,眼视网膜下腔出血。尸检结论为:排除他杀,属正常死亡。死亡诱因:由于情绪激动,血压骤升。
当天,调查组还宣布了对刘波的处理方案:一年多来,刘波和马啸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事发当天,马啸约刘波到刘波家中,后马啸情绪激动,导致血压骤升死在床上,因此决定对刘波给予撤销党内职务、撤销行政职务的处分。
对于尸检报告,杨雪金认为有多处疑问,“马啸为什么会情绪激动?她激动的原因是什么?”尸检报告中有陈述,马啸是裸体死在刘波副市长家的床上的,而结论又认定没有发生过性行为。既然没有发生性行为,为何一丝不挂?没有人给他答复。11月20日,杨雪金专程到中纪委反映自已的问题。
然而,自从杨雪金从北京上访回来,他突然感到一股股“压力”向他袭来。当天晚上,化肥厂的一名领导找他“谈心”:“你要注意影响,不要因为个人的事情耽误工作啊!”几天后,市政府的一位工作人员专程看望他,“关心”地说:“她对你不忠,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爱啊!”杨雪金气愤地说:“她虽然对我不忠,但只要一天不离婚,她就是我的妻子,我一定要弄清真相。”
他来到了自己的老家徐州市,请求彭城律师事务所知名律师黄伟提供法律帮助。2004年12月12日,在黄伟律师的建议下,杨雪金向邹城市公安局提出申请,要求委托公安部重新对马啸的死亡进行司法鉴定,并向邹城市人民检察院申请进行检察监督。
记者采访杨雪金时,他激动地说,“邹城的人都知道我妻子的事情,认识我的人也总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妻子虽然背叛了我,但她并非像外界流传的那样风流成性……我怨她但不恨她。”他希望调查结果还妻子一个本来面目,为她的死画上一个尽可能真实的句号。 (《知音》2005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