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来,在以色列本 古里安大学巴恩・巴尔・安教授的组织下,恶贯满盈纳粹的遗孤与饱受迫害的大屠杀幸存者后代一直在进行着一种“另类”对话 他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冷静倾听对方过去的经历,倾吐各自的苦闷,了解别人的愧疚,以此治愈彼此心头上“血淋淋”的伤口。
库尔的父亲是盖世太保的一个头目,在1948年
被英国人以战争罪处以绞刑,多年后母亲才告诉他父亲死在监狱里。库尔对母亲欺骗了他这么多年感到愤怒。从19岁开始他拒绝同母亲讲话,并患上了神经衰弱症。后来,库尔阅读了父亲的审讯抄本。面对父亲刽子手的角色,库尔掉进了精神的深渊。库尔说,直到他开始参加安教授组织的特殊会面,才对人类本性的认识有了很大改变。他说“我不会再认为世间只分好人和坏人。你不能只简单地筛选出‘邪恶的人’,重要的是人们要确定不去创造让人的邪念肆意滋长的环境。”
临床医学家朱莉・戈斯乔克的父母是伯根―――贝尔森集中营的幸存者。参加这一对话活动后,戈斯乔克被那些纳粹遗孤“可怕的羞耻感”震惊了。戈斯乔克说:“我们看到,他们的生活被亲生父亲亲手毁掉。他们心里的负担居然全都来自亲生父母。”当戈斯乔克与纳粹遗孤马丁握手的那一瞬间,她的反应是:“天哪,刚才我手里的手是谁的?”她如此憎恨纳粹所作所为,以至于她憎恨德国人,憎恨整个日耳曼民族。但这次聚会让戈斯乔克能从个体的角度重新认识他们―――这些一样被“过去”的梦魇缠绕多年的人们。“第一次聚会,听完每个人的故事后,我感觉我心头的仇恨开始融化。”她说,“我得到了解脱。”
(《新华每日电讯》1.16 浮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