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全国共有800多个院校(系)招收表演、导演、编剧、音乐、美术、主持、播音、舞蹈等艺术生,考生加起来第一次超过了百万大关。
赶考如同赶集
与29岁的老钱相比,家长带着孩子“南征北战”去各地艺术院系赴考只是“小儿科”,因为老钱与北影和中戏艺术饭碗的较量已经进行
发榜后,第八次参加考试的老钱再一次名落孙山,他于4月初一个人返回了老家哈尔滨,那里有他在银行工作的女朋友,是女朋友一直给他信心,也一直资助着他7年来的生活。他像一只候鸟,每到开春便“飘”到北京,风雨无悔地参加艺术考试。
在他还未黯然离京时,记者在中戏附近窄小胡同的深处找到老钱。七八平米的房子陈设非常简单,没有任何取暖设备。老钱说,刚来北京的时候是2月下旬,为了准备中戏的考试,他在这里窝着熬过正月十五,一个人反复操练初试需要的朗诵诗篇。
“我以前是八级钳工,在我们工厂好歹也算是一个培养对象。1998年夏天的一个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自己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了,到底在干什么。电视里正放着葛优演、张艺谋导的《活着》。我看完以后,就流眼泪了,真牛,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牛的东西。”老钱大幅度地做着手势说。
从那一刻起,老钱就决定一定要学表演,要当一个葛优这样的演员,“第二天,我买了一张火车票,一晚上就从哈尔滨到北京来。”
老钱第一次来北京,在火车站就被人骗了,说要去中戏,被拉到南三环中国戏曲学校。
第二年,也就是1999年2月,老钱又来北京了。第一次考试一试都没过,就被刷下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老家,回家,我用被子一抱脑袋,什么都不想,连睡2天。”
然而,老钱缓过劲儿之后,受到了“前人”孙红雷的鼓舞。原来孙红雷是他们家乡的一个主持人,考中戏第一次没过,招生老师说他太胖了,于是他愣是坚持绕着操场跑步,减了十几斤肉。一看他这样,老师二话不说,把他招进去了。“我一听这事,心里又活了。孙红雷他是爷们,能这么考上,我怎么就不行?于是,也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老钱的心里憋着一股劲。
“我这几年为了考试,原来那点积蓄全垫出来了。前几年,我在北影厂门口也趴过活儿,扮了半天死人,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也就给一个盒饭和50块钱。我是为有机会给大导演看上啊!”
像老钱这样的赶考者还不太多!更多的考生像赶一个大集一样,云集在高校周围、将小旅店挤满、拎着各色道具出现在北京的马路上。
鸡肋变成鸡翅
在国内1000多所高校中,80%以上的院校都设立了艺术类专业。2005年以山东为例,参加艺术高考的学生创纪录地达到14.6万人,每5名高考生中就有1名是“艺术生”。
除了表演系依旧火热爆棚之外,一个新的“增长点”来自美术专业,以至于出现1∶40以上的录取率。
如果只是将考生的动机理解为急功近利型 艺术追求型 学业转艺型,未免简单,真正的幕后指挥棒是就业市场的流变。
人们普遍的担心是:这么多人争吃艺术饭,能成为明星和艺术家的人有多少?事实上这些忧虑只是外界的误认,从记者调查的情况来看,艺术生的“出路”有多种渠道,但最终都归流到娱乐工业和创意工业的阵营中。不说成名成星,至少是在与星、腕、家们近距离工作,以计件论薪酬,月收入处于中高等。
(《新周刊》第201期 胡赳赳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