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政话剧团的女作家王海?撰写的22集电视剧《中国式离婚》在全国各地电视台陆续播出后,很多人看了后说在男女主人公身上有自己生活的影子。《中国式离婚》写得如此逼真,王海?承认,其实她最大的生活素材是来源于自己。
父母的爱“害”了她的婚姻
王海?生在济南军区一个老军人家庭。这是一个非常和美的家庭,她的父母一辈子相敬相爱,给了她极为深刻的印象。
王海?的父母离休后,几乎形影不离。一个人不在家,另一个就心神不宁。但突然噩耗传来,海?的老父得了不治之症。母亲日夜照顾,终于累垮。她在家中养病时,丈夫走了。当悲伤的母亲知道丈夫去世后,痛哭之后就是可怕的沉默,她再也不上老两口日常起居的楼上了,也不接任何电话……后来母亲积忧成病,患上肺癌。
父母震撼人心的爱情,占据了王海?的心二十多年,她理所当然按照父母的模式挑爱人。挑来挑去,一直到了三十五六岁还没结果。同事急,家里急,但她对婚姻的期望值太高了,宁缺勿滥的想法一直左右着她。
王海?把对爱情的理解和对家庭的渴望倾注在小说里,成就了她独特的风格,她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已经成为部队有名气的作家。1987年她参加在上海举行的笔会,在那次笔会上她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使她的人生有了一个大转折。
他也是位作家,又高又帅,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海?和他相遇后,没有交谈太多,就突然感到了一缕光热从心里生出,那似乎是她多年盼望得到的。他在南方工作,但这不成障碍,两个人心心相印,鸿雁传情。
很快他们结婚了,一南一北组成的家庭马上就显出不和谐,都是军人,都有自己的使命,离长聚短……而两个作家似乎更难组成家庭,都有自己的情思文心,都有自己执拗的文人个性,一开始互相的名气诱惑很快过去了,他们发现自己的归属不是对方。
这时,王海?发现怀孕了。孩子快要出生了,她打电话让他回来,她隐约感到他在那边心有所属,但他一定得回来,出世的孩子一定要见到爸爸,这才是完整的生活。
成了“单身母亲”
这是一个健康茁壮的男孩子,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父亲,但父亲已经归心似箭。“孩子出生14天他就走了!”海?牢牢记住了这个数字,她还记住了另外一个数字:“我们的婚姻实际在一起的时间是45天。”孩子他爸表面上很恋恋不舍地离去,但一去就不再复返。海?从此过上了外人看来孤苦伶仃的单身母亲生活。
海?在外面是一副强者形象,但独自在家的时候经常泪水沾衣。这时她最大的想法就是如何让孩子免遭伤害。她没有被悲愤打倒,她过人的见识使她走了一步高棋,那就是慈悲为怀。
她想,一定要让儿子感受到温暖,生长爱心,万不能像大多数单亲母亲那样,总是对孩子说爸爸怎么不好,他们娘俩怎么可怜,让孩子感觉他是与别的孩子不一样的可怜虫……而是用美好的词汇去描述实际她有些恨的“孩他爹”。
海?总是对幼小的儿子说爸爸怎么怎么好,怎么爱他,但因工作太忙回不来。她还给儿子唱《十五的月亮》怀念爸爸……“我努力让他感觉爸妈都爱他。”海?是为了儿子而不走那最终的一步,因为孩子有父亲就有一座山,虽然是影子靠山。
单亲孩子也阳光
孩子5岁了,有自我意识了,海?觉得应该放先生一马了,他有他的生活。但最终还是要孩子来决定。在征得孩子的同意后,她离婚了。“我这个单身母亲教育出来的儿子比许多双亲家庭的孩子要好得多!”王海?说,儿子在她的调教下比一般孩子要孝顺得多,对母亲的关爱比一般孩子多得多。
1998年,单位要王海?去抗洪第一线,她知道这是硬任务,义不容辞,但10岁的儿子没人照顾,她思考来思考去,还是决定去,她回家跟儿子说,“我一定要去抗洪了,但是我跟领导谈过我不想去。我内心很矛盾……”儿子很绝望地点点头。临行前一天的晚上,儿子主动陪妈妈去买东西,过去他最不喜欢去商店了,这次他没有一点怨言,提醒妈妈还缺什么……到麦当劳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说,该回家看电视了,他要看新闻,看洪水的情况。
王海?发展了一整套单亲理论。她总结道,一个单亲母亲绝对不能当怨妇。这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有的母亲老是对孩子数落前夫,太愚蠢了!当孩子很幼年的时候,一定对孩子说爸爸怎么喜欢他。海?的这个观点反映到了《中国式离婚》中单身母亲肖莉身上,她怀着爱描画了这位令人喜爱的文雅母亲。
在自己的事业成功时,王海?总想起自己的儿子,一位仁爱、坦率、又有男子气的16岁的小伙子。这个小伙子曾背着母亲对同学们说,“我妈妈了不起!”王海?知道后,热泪盈眶。这又一次证实,她“拯救”儿子是成功的。 (《传记文学》第17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