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内的枪声
8月30日13时左右,在沈阳市新城子区兴隆台镇的朝鲜族第五中学(朝鲜五中)德育处办公室内,汉语老师赵永权和化学老师金光秀,正忙着上网查资料。
突然,“砰……”意外的枪声打破了校园寂静。原物理教师李兴焕持枪闯进办公室,对昔日同事扣动扳机,金光秀
还没等赵永权反应过来,枪口已经对向他,“吧嗒”,扳机扣动后,枪并没有响。赵永权被惊呆在原地,而李兴焕转身慢慢退出办公室,但枪口仍对着赵。“我看清枪是自制的,15厘米左右长,上下并列有4个枪管。”
金光秀头部右侧被打了个直径约0.8厘米的洞,经抢救无效死亡。“要不是子弹没响,也许我也和金老师一样了。”赵永权回忆当时心有余悸。
枪杀动机扑朔迷离
李兴焕为什么要对金光秀两人开枪?他们之间是否有恩怨?
金光秀的父亲金星辉说,案发后,李兴焕向警方“交代”,之所以要枪杀金光秀等人,是因为“以前的仇恨”,平日里他总感觉到同事瞧不起他。
据李兴焕“交代”,一年前他被学校停职后,一直怀疑是同事在故意害他,因此心里十分不平。
一个事实似乎佐证了李兴焕的说法,学校确实“因为李兴焕无法从事教学”将其停职,而当时的校长正是金光秀的父亲。
另外,李还交代,他之所以第一个找金光秀,是因为在案发当日,他突然想起以前在一次与金光秀喝酒时,金曾把酒偷换成尿给其喝下。
金光秀的父亲,朝鲜五中原校长金星辉9月1日对李兴焕的交代质疑 其一,李并非一年前被停职,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但至少也有八九年;况且,在停职期间,学校还照常给他开工资。另外,儿子从来没有和李一起喝过酒。因此,金星辉认为,这起枪击案不是因为仇恨他个人和儿子才发生的。
几乎所有人对李兴焕的“交代”都表示质疑,一些对李颇了解的人认为“他精神有问题”。
因“精神问题”被停职
据该校副校长朴京辉介绍,李兴焕今年38岁,1991年从沈阳某专科大学物理系毕业后分配到朝鲜五中教物理课。李很老实,平时不爱说笑,和其他老师也很少接触,专业课教得还行。李从到学校开始,就一直住在学校给他安排的单身宿舍内。
1996年,大家突然发现他平时总是自言自语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不少学生反映李老师上课时也这样,行为反常,很害怕他。经过观察,学校发现他确实“精神上有些问题”,经过商量,就劝他不要再来上课了。
家庭屡遭打击
为进一步了解李兴焕,9月1日,记者来到李的老家兴隆台镇兴光村大营子屯。
李兴焕二哥的儿子李智勇说,五叔人很好,学习一直很努力,是兄弟五人中惟一的大学生。“记得我在朝鲜五中上初一时,五叔教政治,他一切都很正常,只是不爱和别人说话。”对于五叔突然持枪杀人,李智勇很惊讶。
据了解,李家一共兄弟5人,李兴焕最小,父母都已不在,老大在吉林居住,老四居住在韩国,老三杀人潜逃,老二因为意外死亡。2002年前后,先是李兴焕的母亲去世,接着不到半个月,就是李的二哥、李智勇的父亲因为意外死亡。
李智勇想起一件事,五叔以前处过一个女朋友,但不知道因为什么没有成。不知道五叔是不是与这两件事有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家族没有精神病史”。
按照李家亲属的说法,正是一个接一个的打击,逐渐使这个本来就性格内向的李兴焕变成“有问题的人”而最终走上犯罪道路。
不惑教师失意潦倒
李已近不惑之年,至今仍单身,一直住在学校给他的一间半宿舍里,而学校与他同龄的男老师,都已结婚并且过得不错。金星辉分析,李仇恨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所有结过婚的生活幸福的男人。
朴副校长说,每次去他家里,房间里总是有一股异味,屋里很乱,另一半间房子,既是他的仓库又是他的“实验室”,平时总拉个帘子,谁也不让看。李兴焕停职后头发很乱,身上很脏,关在实验室里搞些小发明。“房间很乱,到处是一些黄碟,在他的仓库里,有不少钢板等铁制类的物品,他每个月的工资几乎都花在这方面。”李智勇形容叔叔一天神神秘秘的。与此相关的一个事实是,警方发现,李的手枪是由钢管等物品自制的,可以打两连发,子弹是钢珠的。
李兴焕杀人事件发生后,警方表示李的行为看起来完全是有意识的。李兴焕到底有没有精神问题?目前,李正被刑事拘留,等待精神鉴定。
中国心理学会法制心理学专业委员会委员李玫瑾教授认为,李的悲剧具有不可控制性,是多因素造成的挫折人群对社会的报复。悲剧再次提醒我们,如果没有及时处理好弱势群体的情绪问题,一个人的悲剧将会演变成一个社会的悲剧。 (《华商晨报》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