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968年从上海到黑龙江上山下乡的。去了以后,劳动辛苦不足为道,生活上也可以对付。比较不好受的,就是“饿书”滋味很折磨人。
父亲不断从上海给我邮寄书刊。可那时市面上的书实在少得可怜,其中可读的就更少了。实在没办法,家父就把一部郭大力、王亚南翻译的《资本论》寄到了黑龙江。
当我第
这倒不难理解马克思写《资本论》的时候,没有任何权势可以让任何人信奉他的学说。惟一的办法就是细致而彻底地展开说理。不错,马克思的《资本论》以“政治经济学批判”为副标题,并声明是更早时期著作《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继续。不过马克思的批判,至少是大量地、仔细地阅读了西方各类学术著作以后才进行的,为此他在大英博物馆图书馆里度过了多年的时光。比照当时那些掌了权的“马克思主义者”甚至“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除了戴帽子、打棍子式的“批判”,究竟对西方文明的传统以致整个人类文明的传统,下过什么功夫、又真的知道几何呢?
让人搞不懂的是从原苏联开始的那种把马克思的经济学与所谓“西方经济学”对立起来的划分。我老是想冒昧地问一句:这位生于德国、曾在法国工作、最后流亡于英国并葬于伦敦高门墓地的卡尔・马克思,是不是一个西方人?(《经济观察报》1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