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生命的“最后篇章”

2005-11-24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1965年拍完《烈火中永生》直到1980年赵丹离世的15年，由于种种原因，他没有拍成一部电影，那是他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刻。

当肝癌晚期的赵丹从上海辗转到北京治疗时，每逢就诊、会诊，他含泪对专家们说的都是一个话题：“各位专家，我别无他求，只是想让我在有生之年再拍几部影片，我感谢你们。”“多少年

来，我要演总理，没有演成，要演李白、闻一多也未能如愿，要演鲁迅也没有得到机会（他还想演阿Q，还想将《三国》《水浒》搬上银幕……），今天与日本人民共演的这部片子 《一盘没有下完的棋》 我一定要去拍。”他对女儿赵青说：“我多想站在摄影机前，当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时，我的心脏刚刚停止跳动……”老友谢添去探望他，他已虚弱得无力说话，仍执著而天真地与谢添探讨辩论喜剧与悲剧表演的异同，在场的人无不落泪……他还强忍着病痛，对前来探望他的主管文艺的领导胡乔木坦诚地阐述了自己对如何繁荣文艺的见解。他还对曹禺说：“等我病好了，一定演你的戏。”

他的一生属于艺术，艺术占据了他整个生命，不论是病中还是狱中。在新疆盛世才的狱中，他反复诵读美国现代戏剧家奥尼尔的长剧《奇异的神曲》，反复构思如何导、如何演，并用手指当笔在牙粉上绘画、写字……当他第二次身陷囹圄之后，在给一位朋友的信中写道：“提起《大匠之歌》 指表现齐白石的剧本 ，我在狱中五年零三个月的时间是一直和‘他’生活着。他是我惟一的生活，创作乐趣的寄托……”因病危从上海转到北京治疗，他一再嘱咐妻子：“一定要带上《齐白石传》和《齐白石画册》！”他还要在病床上继续创作齐白石的剧本。艺术就是赵丹生命中的空气与食粮。

十五年不能拍戏，赵丹形容自己是“饿煞鬼”，他曾对当时的领导陈荒煤大吼道：“你要记住，我是一个演员！你得让我吃‘饭’！” （《文汇报》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