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富人出资扶持穷人
山西省临汾市乡宁县开展“一矿一业一事”,并为此下发红头文件:凡属乡宁县开办的煤矿生产企业,都必须在本县境内创办或联办一个促进农民增收途径最便捷的非煤企业;兴办一项人民群众最渴望的社会公益事业。这一举措被一些政府官员形容为“劝富济贫”。
蔡加科是胡家岭村的一个煤矿老板,他的煤矿价值逾亿元。因为煤矿的开采导致胡家岭村村民的窑洞出现裂缝,蔡加科给村民建了新房子,全是二层楼,独家小院。蔡加科还为当地修了一所学校和一条柏油路,为全村的村民家里装了闭路电视,总共投入500多万元。
100人和23万人的博弈
乡宁县县长张效彪说,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想探索一条资源地区的和谐发展之路。
上任伊始,2003年11月一场大雪后,张效彪到双鹤乡的一个小学检查工作。“学校竟然连取暖的煤都没有,孩子们的脸冻得发紫,手背满是疮。好多村民的炕头也是一片冰凉。就在张效彪走家串户进行调研的时候,一辆奔驰600从身边疾驶而过,张效彪吸进一嘴尘土。
“一边是开着名车的煤老板,一边是没有煤烧的老百姓,你说这样长久下去,老百姓怎么能答应?”张效彪担忧地说。从2002年起,上访量大幅上升,到2004年增加了一倍。乡宁县位于吕梁山南端,全县23万人口,煤田面积占到总面积的78%,全县有100多座煤矿,年产量达1000多万吨。“财富被极少数人控制,必然造成社会的不和谐。这是100人和23万人的一场博弈,一方面是财富的力量,一方面是民意的力量,政府必须从中进行调节和平衡。”
哭着花钱,不如笑着花钱
有一件事情曾经让张效彪很头疼。100多名群众上访称煤矿挖煤致使他们的窑洞出现裂缝,要求赔偿。张效彪找来煤老板协商,给了老百姓赔偿款。但过了一段时间,老百姓又来上访,继续要赔偿,煤老板只好再给钱。不久老百姓再来上访。这次,张效彪没有直接给老百姓现金,而是让煤老板修了一个移民新村,让老百姓整体搬迁。此后,这些老百姓再也没来上访过。
“反正这些钱你要花,你事后哭着花钱,不如提前笑着把钱花了,还落个好。”张效彪说。
对于这种从自己身上“割肉”的事情,煤老板们都显得非常坦然。几年前,该地曾有一个煤老板被绑架17次。当地一位官员也曾预言:如果再不以富济贫,拖下去可能就是“劫富济贫”了。“这个活动对我们煤老板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保护。”蔡加科认为这个活动对于煤老板来说是“道德上受益”。“以前煤老板比看谁买的车好,现在比的是看谁做的公益事情多。”
2004年,全县煤矿投资“一矿一业一事”活动2.7亿,2005年投资3.8亿。主要投资项目为乡村公路、学校、小城镇建设、产业结构调整以及农民吃水看病等事业。
张效彪说,“一事一业”的项目由煤老板自选,施工队也由煤老板决定,“钱不经过县政府的手”。“‘一矿一业一事’活动缓和了尖锐的社会矛盾,增强了党的执政能力。”
在乡宁县几乎每个新建公路和学校附近,都能看见朴实的当地群众为煤老板们立的表示感谢之情的石碑。 (《?望东方周刊》2006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