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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僧人和道士

2007-01-18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上篇:雍和宫

历史上,雍和宫曾是清代雍正和乾隆两代帝王的在潜之居,建于康熙三十三年

(1694年),雍正三年(1725年)改为皇帝行宫。乾隆九年(1744年)改为藏传佛教寺院。

红墙内的喇嘛生活

雍和宫现有僧人108人,住持是嘉木扬・图布丹,副住持是胡雪峰,法名:罗桑散木丹。

工作中,他们将主要精力用于雍和宫僧人学校的建设上,学校内设教室、备课室、图书阅览室、会议室,并有投影仪等现代化教学设备,有五个班级七名教师,七十多名学生。图布丹常对僧人说:“我们要僧像僧、庙像庙。”罗桑散木丹告诫大家:“雍和宫每天来这么多人,我们僧人代表着宗教界的形象。”

每日晨五时,众僧身着紫红色的袈裟,穿过一道道石阶,至大经堂法轮殿上早课,沉浸于一页页长条经卷中,体会着内中三味。

中、青年僧人每日都要学习经文,具体是每周一、三以习经、背经为主,周四、五为翻译课,周日为大课,主讲佛教历史或英语等课程。同时,还利用每周二晚上的时间开设了汉语文或书法课。

众僧上完晚课后,还要看电视,《新闻联播》、《动物世界》是他们比较爱看的节目。

雍和宫还有一支佛乐队。佛教音乐,泛指在佛事活动中的佛教唱诵和器乐演奏,亦称法曲、法乐。近年,雍和宫的佛乐队成为重要佛事活动和迎来送往礼尚之必需。乐队由十多位年轻僧人组成,主要乐器有管、笛、笙、钹、云锣、手鼓等。(李立祥)

两代喇嘛的睿智与质朴

在雍和宫开放的26年中,我曾结识过数十名喇嘛,他们的睿智、勤奋、深沉、质朴与执著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巴尔吉尼玛是雍和宫老喇嘛,他做过的善事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1981年雍和宫对外开放时他已86岁,当年他用落实政策补发的钱请人买回一台20英寸的大彩电,这在当时可是一件轰动的大事,他又让人把电视装放在僧人学习开会的大房子里,老老小小的僧人可是新鲜了一大阵,一时间寺院里多了新气息。电视成了公用财产,也是雍和宫的第一件大电器。

嘉木扬・图布丹――雍和宫现任住持,算是雍和宫开放后的第二任住持。他已经82岁了,带着鄂尔多斯草原人特有的性情,气质温和沉静。人们赞誉他是学者型高僧。这话不假,数十年的修学研习,让他深谙经律,熟识藏、梵语文,精通仪轨。因历史的原因,他曾一度远离了寺院。1982年,58岁的图布丹应邀来到雍和宫。二十多年来,雍和宫恢复了寺内重大佛事活动,僧人严守戒律如法修学,参与国家高级别的接待与访问,使雍和宫的文化影响不断提高。

善思、勤学、好动是年轻一代僧人的特点。罗桑散木丹是雍和宫对外开放后应招的第一批青年喇嘛。1991年,他被选送到中国藏语系高级佛学院学习,毕业后回到雍和宫,1994年被选为雍和宫副住持。他将寺院管理融入了现代理念。生活中的罗桑散木丹,思维敏捷,善交朋友。

嘉木扬・凯朝也是雍和宫开放后招收的首批青年喇嘛之一,来自辽宁阜新一个有着藏传佛教信仰的蒙古族家庭。他总是起得最早,洒水、扫院子、坐在清冷的舍房里背经。他的学习精神是僧人中出了名的,因为他不论做学僧还是做经师,始终保持那股虔诚和热情。1993年他赴日本名古屋爱知学院求学,得到前田教授指导,深造八年获文学(哲学)博士。2002年他学成回国,成为中国社科院的一名研究人员,成为从雍和宫走出去的佛学博士。

寺院生活并非像外人想象的那种严肃、清苦、封闭。年轻人好运动,他们中不乏球迷,有意思的是球迷的向背倾向。足球比赛最能牵动人心,辽宁籍的喇嘛会为辽宁足球呐喊助威,当北京国安与其他省队比赛,雍和宫的喇嘛自然为国安队使劲,他们自视是北京的一分子,怎么会不为北京队的输赢担忧呢。(徐新华)

下篇:白云观

北京白云观始建于唐玄宗开元二十九年(741年),当时叫做“天长观”,供奉老子。

观内现有常住道士七十余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道教宫观。因开放需要,以年轻道士为主体。每逢年节,别人都放假了,道士们却忙碌起来。

他们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按时上下班。主要工作是念经和值殿。工作之余,个别道士也有自己的爱好,如喜欢音乐、书画、武术等,也有喜欢其他学科的,如学法律的、学外语的,其中有位叫田诚阳的道长,多年前学会了西班牙语,现在西班牙巴塞罗那传道讲学。还有喜欢医学的,专门从事医学研究。

工作也是“修行”

我现任北京白云观知客执事,按社会上的叫法,可称做“办公室主任”。同时,我还兼着“秘书”一职。每天的工作是接待来访客人、挂单道士,处理一些庙务等,并负责起草各类文件,编印和校雠经书、善书之事。我又是北京市道教协会常务委员,除了白云观的工作外,还要参与市道协的工作。我自幼喜爱书画,现为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北京市道家书画艺术委员会委员。我还与师兄田诚阳及师侄等人合办了道教“清静心”网站。

我每天的工作很忙,到了年底就更忙了:设计好了本观的“道教年历”,并交由功德主印制了;然后是为即将开通的白云观网站填充内容,现业已部分完成;接下来是写本观年度《工作报告》,用了一天的时间写好了;又有圣莲山景区的领导找上门来,求我帮他们的真武庙道观设计殿堂内的幡帐、香案和供器等的图样,现在已完成部分设计;今年中国道协拟于陕西西安召开全国性的《道德经》论坛会议,征集各地道观的图片和文稿,北京白云观的图片与文稿整理、编写工作又落到了我的肩上,用了两三天时间整理好后,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组委会;接下来是本市道协道家书画艺术委员会要召开年会和笔会,我要准备两幅作品并参加会议;春节之前,本观要做些文化宣传牌,宣传的内容和图文设计工作又是我来做;应广大信众的要求,我们选择一些道教经书内容,以善书形式印刷,结缘赠送,编辑与校稿工作当然又是我的事……

公事以外,还有私事,目前,有很多人向我讨要书画作品,其中有教内同事,上级领导,也有社会各界的朋友们。因为工作太忙,我曾一再推说:“别急,等有了时间,一定给你们画。”谁知一直拖到了年底,因此“得罪”了一些人。借此,我还是向他们说那句话:有时间一定给你们画。

大家看了上文,是否会觉得我这个出家人有点“俗不可耐”了?把自己搞得这样紧张、忙碌,根本不像出家人的样子,而且,我的所作所为也都与“修行”不沾边儿。是的,我自己也觉得这样做很俗气。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些工作我不做谁来做呢?我这个“官”是道众们选上的,不能不负责任吧?再说,谁让我有那些“专长”呢?本来,许多工作我是不用事必躬亲的,比如图样设计一事,以前我们都是交由某些广告公司来做的,可是,他们照着样本都搞错了,我们要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校正,与其校正费时费力,倒不如自己来做,虽然是累了点,但可以一次成功,少了许多麻烦。

我感到生活很充实,因为我的工作都是我所喜爱的。其实道是无处不在的,《中庸》说:“道,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庄子则通过“庖丁解牛”的故事告诉我们:任何事情,只要我们能够做到游刃有余,那么我们就是有“道”的人。我将为之而努力。  (殷海洋 道名:诚安)

放开嗓子和外宾交谈

我上中学时,英语学得不好。一天,一位师兄收到一封从美国邮来的信,写的全是英文,他不识英文就来找我。碍于情面,我为他查英汉词典而猜其意:一位名叫李亨的美国朋友要来向他学太极拳。他非常高兴地称赞我:“你真行!我确实有这么一个朋友。”

后来,他的朋友李亨果真来向他学太极拳,我也去看了。李亨学得很认真,一位旁观者说:“这个老外的太极拳还打得真好。”

“我不是老外,‘道’生万物,我也是万物之一。”李亨用生硬的汉语极其礼貌地回答。

我心中一惊,这老外竟然能将《道德经》运用得如此恰当。于是,我对他就多了一分注意:他除了肤色与我们不同之外,在道教礼节上与我们没有一点区别,在殿堂朝拜时也非常虔诚。

由于李亨的汉语不好,在交流上比较困难,所以我的师兄总喜欢把我拉在身旁,在没法交流时我就求助词典;这样时间一长,我被李亨的毅力与耐心所感动。尽管我们交流很困难,对“道”的共同认识还是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增加。于是,为了交流我就萌生了学英语的念头。

一次在交谈中李亨知道了我有学英语的想法,高兴地说:“很好!‘道常无为而无不为’,如果你需要,我完全可以教你发音。”这样,在李亨的鼓励下,我买来了英语教材开始自学。每星期六,李亨就来教我朗读。四个月后,我基本能把白云观的英文介绍读下来。

李亨走后我就找不到刚开始学英语时的乐趣了。我的师兄却时常提醒我不要松懈,要谨记道祖老子的告诫:“慎终如始”,“辅万物之自然”。于是,我就在外面报了个培训班,系统学习。

经过两年的系统培训,我已经能够借助工具书阅读简单的英语文章。我的师兄发现我学英语上路后特别高兴,他说:“你已经把祖师爷的智慧运用到生活中来了,《道德经》中的‘动善时’就含有与时俱进之意,‘为之于未有’就含有审时度势、开拓创新之意,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我们道教就应增强自己的应世本领,新世纪道教的发展已非常需要英语。”在师兄的督促下,我还参加了英语专业的高教自考。现在我已将学英语当作修道的一部分。若再碰到来白云观参观的外宾,我已敢放开嗓子和他们交谈了,尽管对方听得比较吃力。 (邱清辉 道名:圆行)

(《北京青年报》2006.12.29、2007.1.12 题图:雍和宫建筑群 李立祥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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