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2月17日，中共中央发表了《东征宣言》，随后，中国工农红军抗日先锋军东渡黄河，进入山西，积极准备东出河北与日军直接作战。但东征红军遭到蒋介石、阎锡山军队的疯狂拦击。
由军长刘志丹、政委宋任穷率领的红二十八军在罗峪口突破敌人防线，渡过黄河。为配合南线红军进逼汾阳，威胁太原，保证东征红
3月31日晚，战斗打响了。然而，由于敌众我寡，战斗进行得很不顺利，部队消耗很大。到第二天下午，战斗达到白热化程度。此时，红二十八军远离主力部队，周围都是阎锡山控制下的白区，部队的弹药、补给没有来源，战斗力明显减弱，敌人趁机组织力量疯狂反扑。
为掌握前线战斗进展情况，和宋任穷政委商量后，刘志丹带领一名参谋还有警卫班副班长小王和我――刘志丹是我的堂叔，我又是他的贴身警卫员――冒着呼啸的子弹，从军部来到一团前沿阵地。刘志丹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下情况后命令我：“传我的命令，让黄团长带部队向西北撤！”我领令后迅速奔往一团指挥所，传达了军长的命令。但黄团长却十分焦急地说：“告诉刘军长，部队已经撤不下去了！”
战斗发展的势态对我军极为不利。我又心急火燎地往回跑。
当我找到刘军长原来观察敌情的地点时，枪声已经平息，我们的部队也无影无踪了。我四处寻找军长，可战场上除了一具具尸体外看不到一个活人，我的心不禁一缩：首长不会出现意外吧？！这样一想，我便赶紧又去找黄团长，可他们也没了踪迹。我急得团团转。
敌人开始搜索战场了，我赶忙躲到附近一个死水塘的芦苇丛中。等敌人走后，我钻出芦苇丛，竟意外地看到了小王。我高兴地问他：“小王，首长呢？”可小王眼里噙着泪水对我说：“你刚走，敌人就反扑过来，把我和首长冲散了。”
过了一会儿，小王忽然想起敌人曾向一个土坑开枪，就说：“首长是不是……”傍黑的时候，我俩找到了那个土坑，果然发现了首长的遗体。腿受伤的小王跳到坑里，我俩用绑腿把首长的遗体提了上来。
因为怕敌人发现，我和小王隐蔽在土丘的小树林里。到了夜里，我俩轮流背着首长的遗体开始往陕北走。此刻，我们心里非常难过，心情也很紧张，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夜里的风更是吹得我们浑身发抖。怕敌人发现，我们白天不敢走，只好又躲起来，等到天黑再走。
历尽千辛万苦，我们终于来到黄河边，此时天快要亮了。我和小王赶紧分头去找渡河船只，否则天一亮又走不成了。好不容易在河边一个石缝里找到一只羊皮“烘筒”。我和小王趴在“烘筒”上，拖着首长的遗体渡过了黄河。
终于回到了陕北老区一个叫鸦雀堡的地方。首长牺牲的消息很快传开，全村男女老幼都来了。一位老大娘端来了一盆清水，轻轻洗去了首长脸上的血迹，她一边擦洗一边落泪。擦洗完后，老乡们找来一条羊毛口袋，把刘志丹的遗体放到里面。一位老乡用毛驴驮着首长的遗体护送我们，日夜兼程寻找部队。
此时，首长的遗体已逐渐腐变，小王的伤腿肿得象腰一般粗，我也得了伤寒。在离瓦窑堡九十里路的一个地方，我和小王再也支持不住都病倒了，后来住进了兵站医院，刘志丹的遗体被当地领导接走。小王后来因伤口严重恶化牺牲了。
几天后，病情刚见好转，我来到刘军长的墓地。在军长的墓碑前，我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党史纵横》2007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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