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曾在东亚各国历史上扮演过重要角色。近代以来,随着东亚地区的历史变迁,汉字在各国的历史地位也发生了变化,特别是在朝鲜半岛的韩国,这一历史变化显得尤为复杂。
“训民正音”难撼汉字地位
公元3世纪左右,汉字传入朝鲜半岛,此后一千多年,汉字一直是朝鲜半岛唯
1446年,李氏王朝第四代君主世宗颁布了朝鲜半岛最早的表音文字“训民正音”,意即教百姓以正确字音。这是世宗召集一些著名学者创制出的由28个字母组成的新文字。新文字发明后,世宗提倡在公文和个人书信中使用“训民正音”,还将其作为录用官吏的科举考试的必考科目。然而,就在“训民正音”颁布后不久,一些士大夫们便上书反对。他们认为,汉字不仅是世界上最高雅的文字,而且也是世界上最普遍使用的文字,而朝鲜民族仰慕和追随汉文化,自当完全使用汉字,而不应创制自己的文字。因此,朝鲜王朝上层社会一直排斥这种新文字,而鄙称其为“谚文”,意即同“谚语”一样是民间文字。
甲午战争后汉字走入低谷
“训民正音”出现后400多年间,汉字仍在朝鲜半岛占据主流地位。直到19世纪末,“谚文”被看成是二流文字,只限于儿童和妇女使用,而正规文书一定得用汉字书写。
鸦片战争后,由于中国国力衰落,朝鲜民族昔日对汉文化的崇拜心理也开始减弱。就在清朝北洋水师被击败的1895年,李氏王朝进行了被称为“甲午更张”的改革,其官方文书从专门使用汉字过渡到汉字与表音字结合使用。1910年,朝鲜彻底沦为日本的殖民地。在以后的30多年里,日本将朝鲜半岛的大量本土文字书籍没收烧毁,同时取消中学课程的韩文教学,强迫完全采用日本学校的课程。日本的压制反而促使曾受冷落的“谚文”得到大力提倡和推广。在那个年代,使用“训民正音”成了民族主义标志,被视为反日爱国的象征,汉字的地位也因此受到空前挑战。
汉字在韩国的命运一波三折
1945年,朝鲜半岛摆脱日本殖民统治,一些表音字学者提出凡爱国者应全部使用表音字。1948年,韩国政府制订法律,规定公文全部使用表音字,只有公文的附加条款允许汉字与表音字并用。朝鲜战争爆发后,由于很多参战青年读不懂混有汉字的教科书,韩国政府便在军队中统一使用表音字。1968年,韩国总统朴正熙下令在公文中禁止使用汉字,强行废除韩国小学、中学教科书中使用的汉字。这些政策最终造成韩国20到40岁的人几乎完全不懂汉字,这些人被称为“表音字的一代”。有趣的是,那些全面废除使用汉字政策的制订者,几乎都受过严格的汉学教育。例如,李承晚年轻时曾中过秀才,不仅善于写汉诗,书法也很漂亮。至于全面禁止使用汉字的总统朴正熙,其书法造诣也达到了相当的高度。
然而,历史影响并不能被轻易抹掉。鉴于社会舆论的压力,韩国政府开始修改全面废除使用汉字的方针,先确定恢复了中学、高中的汉字教育,又于1974年确定学习1800个基础汉字。2005年,韩国政府宣布:在所有公务文件和交通标志等领域,全面恢复使用已经消失多年的中国汉字和汉字标记,以适应世界化的时代潮流。(《环球时报》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