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天一阁的藏书历来有“书不出阁”的古训,但在抗战期间,天一阁曾出现了一次“空阁期”。
1937年12月24日,杭州沦陷,与杭州近在咫尺的宁波,霎时被战争阴云所笼罩。一旦日军进犯宁波,天一阁的藏书必将面临一场浩劫!满楼的古籍牵动着宁波各界人士的心。
早在日军进攻上海之时,浙江省教育厅便
1937年8月17日,三大箱书搬下宝书楼,运抵碧?祠。这次移藏,量虽不大,却拉开了天一阁藏书外运躲藏的序幕。
祠堂距闹市区并不远,隐蔽性不强,也不安全,大家还是不放心。藏匿24天后,8月31日,碧?祠的古籍再次被转移到鄞西毛草漕眺头范家庄。
时局渐紧,危险依然存在,运走的只是天一阁藏书的一部分,大量的古籍还存放在宝书楼上。1939年1月5日,管委会再次决定,挑选阁中明以前版本及抄本装了8箱外运,转移到鄞县茅山司马庄墓地藏匿。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久,日机开始轰炸宁波,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混乱之中。2月8日,浙江省教育厅再次致电鄞县政府,省图书馆也再次向省教育厅详细汇报天一阁藏书的重要性,请求协助保管。省教育厅请求教育部后,马上电令鄞县政府,批准将天一阁藏书运往龙泉。省图书馆还派员专程到宁波催促办理此事。
陈宝麟接电后,向范氏族中长老转达上面的指示,并解释将古籍移出宁波,由教育厅觅定安全地点妥藏的理由,陈宝麟向范氏一族强调,战争结束后,书籍必运回原藏地,并可由范氏后裔推荐一人协同保管。
4月7日15时,在天一阁尊经阁里,由陈宝麟主持,在天一阁、省教育厅、省图书馆和范氏族人参加的特别会议上,大家面色凝重,内心焦急,就如何藏运问题争执得很激烈。
会议决定:移存乡间的两处11箱藏书,加封后也立即启运;阁中剩余藏书立即清点装箱;启运时使用鄞县政府封条,并由经办人员签字;凡移藏之书,在数目上加盖特制印有:“二十八年四月运藏龙泉”字样的印章。书目和印章密封后存放省教育厅保管;清点装箱的目录装订六份分存教育部、教育厅、省立图书馆、鄞县政府、文献委员会和范氏房长。
龙泉属战时大后方,有58家浙江省属机关单位从杭州迁于此,省图书馆在龙泉山中设立几处秘密藏书地。杭州沦陷前,江南仅存的一整套《四库全书》,便由浙江省图书馆转移到龙泉躲藏。一年后,又移藏贵州,终得以保存下来。
4月12日,三路依照书目抢运出的9080册藏书,装满28箱,悄悄地被抬上船,运往鄞县横涨会合地,运书的卡车早已等候在那里。
日军对天一阁的古籍垂涎已久。1941年4月20日,刚刚攻占宁波,即派了一连士兵冲进天一阁劫书。然而此时早已书去楼空,日军大失所望。
抗战胜利后的1946年12月25日,28箱古籍终于运回了宁波。1947年3月1日至3日是公开展览的日子,楼上书橱大开,多种海内孤本,任人参观。闻讯赶来参观者达2000余人。史上只有乡贤大儒方可登楼一阅的孤本善本,这次也破天荒地展示在了家乡父老面前。(《人民政协报》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