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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我的两个责编

2007-12-09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近日,著名作家二月河回忆了他成名前后与两个责任编辑之间的故事。

本分正直的顾仕鹏

我这人写稿子写了一辈子,投稿子投了一辈子,和两个编辑交道也就打了一辈子。

我的启蒙编辑顾仕鹏是最本分正直的一位。《康熙大帝・夺宫》书稿未成,顾老师就告诉我,“你一

定要把康熙这个人的阴险、毒辣、虚伪和残忍这些方面写足。”我当时答道:“不能这样写。康熙是‘大帝’,一定要把‘大’字写足。”

我没按顾老师的意思去作,顾仕鹏似乎也没有“店大欺客”的思维。康熙出第一卷我俩有小磨擦,第二卷则出现大磨擦。有时二人争得面红耳赤,有时甚或拍案而起,但终久没有把稿子出书的事给废了。可见他是没有私意的。

顾仕鹏永远是一副老大哥的严肃面目:你来郑州住我家,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没有床就睡沙发。没有客气,有的只是真切地关照。说到“事上”,各说各的。吵红了脸,该吃饭时“请坐,拿家里最好的东西给你吃”,吃完饭咱们接着吵。

坚韧不拔的周百义

《康熙大帝》第二卷尚未出书,周百义来了。他说是湖北长江文艺出版社的,是个只有初审权的小编辑。

我当时已经出了第一本《康熙》,名气不算很大,但也许就有了点牛气。我告诉他:“我和黄河文艺出版社合作得很好,不打算在你们那儿出书。”他则说,没有听说哪个作家专门给一个出版社出书,也没听说哪个出版社把一个作家“包起来的”。他还说,你走过了“黄河”,再走过“长江”,你就占领了全中国。

他很执拗,坚持说:“我就住在南阳,你写一章我带走一章。”好说歹说,我才劝走他,条件是“雍正的书给你(长江)”。

有点意外的是,《雍正》第一卷出版后,我把第二卷书稿寄去,周百义却调离了出版社,到湖北省新闻出版局工作。再意外的是,他反复强调,不能给我退稿,他坚持仍要当这责任编辑。周百义不是出版社的人,却又当着责编,这情形,谁都能明了其中的不便与尴尬。后来,周百义终于调回出版社,还当了领导,三卷书就全都出来了。

一切与钱无关

去年,湖北有人说周百义吃了我版税酬劳的“回扣”。我一听便哑然失笑。现在湖北长江文艺出版社能出我的《落霞系列》三部曲,是周百义在激烈的较量中击败了黄河文艺出版社、甚至击败了中国作家出版社,才把出版权夺在手中。这么多的人争抢给我出版,条件也都不菲于湖北,我凭什么让周百义吃我的“回扣”?

人与人之间有远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细心的读者会看出,《乾隆皇帝》的第一卷出版比《雍正》的第三卷更早,这是有原因的。当我写完雍正第二卷《雕弓天狼》之后,老编辑顾仕鹏“要退”。他希望退休前再与我合作出一本书。因此,我停止了雍正第三卷的写作,而抢先出了乾隆的第一卷。

我与长江社最初签约,是稿费制。周百义想让我多拿一点钱,他们办有《当代作家》刊物,于是主动提出先连载再出书。合同未到期,长江社又主动把稿费改为版税,为的就是我能“多得一点”。他希望我和湖北的“长江”能保持更好的情分与合作,我不能不领情。(《光明日报》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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