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雇佣兵心目中没有是非之分。用美国一位很有名气的雇佣兵范邵的话讲:“现在只要有人愿意付钱给我,我就会替他卖命。我不知道什么是错。我可以替里根效劳,同样可以为卡扎菲卖命”。
伊拉克内政部9月17日宣布,吊销涉嫌参与射杀平民事件的美国“黑水”保安公司在伊营业执照。总部设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莫约克的“黑水”保安公司,由美国海军海豹突击队一名退役士兵于1997年创建,在伊拉克活动的众多私人保安公司中“黑水”最“能征善战”,有约1000名雇员在伊工作,他们中大部分人负责为美国驻伊外交官提供保安服务。
“黑水”保安敢在伊拉克为所欲为,原因就在于他们享有不受法律制裁的特权。美国占领伊拉克后不久,时任美国驻伊拉克最高行政长官布雷默签署命令,规定所有美国驻伊拉克的军事和文职人员,包括私人保安在内,都享有刑事豁免权。虽然美国后来把政权“移交”给了伊拉克政府,但布雷默颁布的命令却一直延续至今。
因为“黑水”成员不是正式战斗人员,因此不受《日内瓦公约》约束。伊拉克国内也没有相应法律可以对他们实行管辖。英国《独立报》评论说,黑水公司的营业执照好比是杀人执照。
这家公司拥有20架飞机和自己的情报人员,与正规军相比装备毫不逊色。因为其总部所在地产煤,运河呈黑色,所以公司取名“黑水”;又因为当地狗熊出没,所以公司以熊掌作为标志。9.11事件后,黑水公司的生意顿时兴隆起来。他们从海豹突击队、绿色贝蕾帽、三角洲特种部队挖人,甚至收编拉美游击队,为政界要人提供保镖服务。
据媒体统计,在伊拉克从事私人保安业的美国人至少有4.8万,大约有7300家私人保安公司与美国国防部有合同关系,其中约5000家负责保卫美国在伊人员生命和财产安全。
以“战争”和“冒险”为职业
“雇佣军”,是英文“惟利是图者”的同义词,中国古语“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正是对这类人的生动描述。从古希腊时代开始,雇佣军就作为一个特殊群体,以“战争”和“冒险”为职业。到了19世纪初期,英国向外扩张时使用了大量的雇佣军。他们打仗时是军队,掠夺资源和进行商业合作时就以公司的面目出现。
冷战时期,美国在一些特殊的军事行动中也使用了雇佣军。1961年4月,美国中央情报局策划的1000多名雇佣军入侵猪湾,企图推翻卡斯特罗的革命政权。上世纪70年代,利比亚总统卡扎菲在非洲、甚至从美国招募了一批雇佣军,组成伊斯兰军团,最多时达到1万人。
近十几年来,在世界各个热点地区,都能够找到雇佣军的踪影。目前伊拉克境内的雇佣军公司负责保卫临时政府大楼、机场、石油管道等重要目标。在东亚,也有外国雇佣军,他们大多为反政府势力、宗教势力卖命。
当今世界,以色列雇佣兵数量最多、遍布全球。该国长期处于战争状态,造就了一批最具杀伤力的战斗人员。由于近年来经济萎缩,连将军都往往找不到好差事。这些40岁左右退伍的军人重拾武器,奔赴海外。以色列军人训练严格,效率极高。表面的冷酷无情与内心的忠诚可靠使他们在全球雇佣兵市场炙手可热。20世纪80年代初期,菲律宾上流社会人士纷纷雇佣以色列人当私人保镖。南美洲的军事集团也以聘用以色列顾问为一种时尚。
在雇佣兵心目中没有是非之分。用美国一位很有名气的雇佣兵范邵的话讲:“现在只要有人愿意付钱给我,我就会替他卖命。我不知道什么是错。我可以替里根效劳,同样可以为卡扎菲卖命。”雇佣兵就是一群“靠战争吃饭”的职业杀手。他们受雇进行各种暗杀、绑架、作战,甚至搞政变。
雇佣兵的来源很杂,一般招募雇佣兵,当过兵的是最好的,如果当过特种兵那就更好了。雇佣兵不一定全是陆军中的兵种,飞行员、海军陆战队员也都是抢手货。雇佣兵的工资根据任务危险程度不同,兵种不同,来源不同可以分为不同的档次。美国有些私人训练营美其名曰“加强野外求生技能”,其实就是训练雇佣兵。
2007年10月13日,有“法国第一雇佣兵”之称的鲍勃・德纳尔死于巴黎地区,享年78岁。德纳尔几乎半辈子都在搞政变和暗杀,他纵横亚非30年,在10多个国家发动政变,搞过暗杀。德纳尔的左邻右舍表示:“这个老头,一头白发,穿着长衫,走路一瘸一拐,偶尔会跟邻居吹牛说他多次受伤并展示无数疤痕。”
鲍勃・德纳尔其实是这个法国人一生用过的十多个假名中的一个。德纳尔出生于1929年。1961年,已从法军退役的德纳尔应聘前往贝宁,就此走上了雇佣军道路,并先后到尼日利亚、刚果、安哥拉、罗德西亚、也门、伊朗、科摩罗打过仗,搞了30年政变,暗杀各国政要。在所有的政变阴谋中,德纳尔最出名的是在科摩罗四度政变。1975年,科摩罗宣布脱离法国殖民统治独立,德纳尔亲率雇佣军发动政变,但没有得手。3年后,德纳尔再度发动军事政变,这次他成功了,并且将被驱逐出境的科摩罗殖民时代的总统艾哈迈德・阿卜杜拉扶回总统宝座,而他自己当上了总统卫队长,牢牢地把持了科摩罗的实际权力。
没有人知道德纳尔到底替谁卖命,因为他自称跟也门的英国情报机构“关系很铁”,又说“帮过美国中央情报局驻安哥拉情报站的大忙”――他亲率一队雇佣军骑着自行车杀入安哥拉,发动了一场令外界目瞪口呆的政变,扶植亲美国的政权。
因为贝宁政变和1995年的科摩罗政变,德纳尔两度遭法国法庭审判,并且分别获数年的监禁。事实上,德纳尔从来没有在监狱里蹲过一天。德纳尔在他的自传中更是宣称:“尽管法国政府不会公开向我的行动亮绿灯,但暗室里的点头是有的。”或许这可以解释他为什么每次都可以逃脱牢狱之灾。
战争的运作不断私有化和外包
战争私有化,这是进入21世纪才有的概念。战争本是国家行为,但在一些经济学者看来,战争同样具有商业属性,把战争交由私人公司来打理会更有效率。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私营武装要算南非的雇佣兵公司EO。该公司兵源主要来自南非和纳米比亚,拥有储备兵力数千人,全是训练有素的退役军人。为了把自己和人们心目中那种惟利是图的传统雇佣兵形象区分开来,现代的雇佣兵机构更愿意人们把他们称为PMCS(私人军事公司)。PMCS通常都是经过正规注册的商业公司,他们提供各种诸如人员训练、情报搜集和个人财产保护的工作。
据估计,目前全球雇佣军公司掌握着一个年收入约为1000亿美元的巨大市场。到了2010年,这个数字会提高到数千亿美元。随着美国对外战争的运作不断私有化和外包,巨大商业利益带动的雇佣军活动不会停下,甚至可能成为未来战争的主要参与者之一。
对于美国来说,使用素质较高、战斗力较强的雇佣军,既可以克服兵员不足的问题,又能避免因正规军伤亡过多而招致广泛批评。20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后,黑水公司与美国国务院签有保安合同,他们为雇主提供安全保卫、军事训练、修建军营和运送装备等各种服务,从事那些政府军或公司不方便从事的行动。在曝出虐囚丑闻的阿布格莱布监狱,所有的翻译和一半的审讯员就来自黑水和其他的私人公司。
尽管联合国大会已在2003年禁止外籍雇佣军这个职业,但目前全球有50多个战乱地区活跃着以职业保安为形式的新“雇佣军”。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种族,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是为了钱而冒险,也有因为意识形态和宗教信仰而战的,还有厌倦了平静生活想寻求刺激的。
20世纪80年代以前,雇佣军都是以个人或小团体为单位,他们策动政变、绑架暗杀、劫掠财物,在人们心目当中的形象极坏,被称为“战争动物”。从90年代开始,雇佣军开始逐步转型,开始搞集团公司化经营模式。
我国曾有黑人雇佣军
根据记载,明朝时期随着澳门白人的增多,澳门的黑人数目也随之增长。后来随着葡萄牙在澳门驻军,葡军中的黑人也来到了澳门。这些黑人十分彪悍,而且忠于职守,在打仗的时候,往往奋不顾身。当时葡萄牙驻扎在澳门的军队约有300人,其中士兵全是由黑人担任。
明朝一些地方官将领往往私下出高价,招募澳门的黑人,诱使他们加入自己的军队。郑成功之父郑芝龙通过引诱和收编,组织了一支300多人的黑人卫队,由一名黑人军官指挥。后来在收复台湾过程中,这支黑人卫队不仅紧随郑成功的中军,保护主帅,而且往往在战斗危急的时候,被郑成功派往前线,成为扭转战局的奇兵。
明末清初之后,虽然仍有一些零星的黑人士兵被清朝地方官员雇用,但处于和平时期的他们,除了维持治安之外,基本上默默无闻。太平天国起义的爆发,又使黑人重新被雇用。太平军1860年攻破江南、江北大营。当时清朝上海守军薄弱,面对太平军凌厉的攻势,上海道台吴煦首先想到的便是洋人,他找到在一艘商船上任大副的美国人华尔,让他招募洋人组建了一支“洋枪队”。华尔招募了一批在菲律宾和印度的黑人组成雇佣军,接受西洋的军事训练。一番训练之后,洋枪队战斗力大增,数次打败太平军。
在洋枪队招募大量黑人的同时,太平军也雇用了一些黑人士兵。太平军目睹洋枪队的生猛,一些将领也开始有意雇用一些外国人来参加太平军。这些人虽然没有单独成军,但人数可观。随着太平军走向失败,黑人雇佣军也逐步失去作用。1864年,李鸿章在保留洋枪队的一些精锐之外,其余大部都予以遣散。(《黄金时代》2007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