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的价值内涵是极为丰富的,其读法也是多种多样的。但经典的开放性、经典诠释的多样性,并不意味着经典诠释就是一种天马行空、率性而为的行为。相反,
一种是考古学的路径,即着重于经典成书的年代确认、版本辨析、字词训诂等方面的“史料考证”;一种是历史哲学的路径,即读者将自身的价值关切和意义追寻“置入”经典和历史传统中,寻找二者在哲学层面的共鸣与升华。前者注重“实事求是”,强调“六经皆史”;后者注重“义理”,强调“借经以通乎理耳,理得,则无俟乎经。”这也构成了中国经学史上的一个重大分歧。两种诠释路径的特点,借用王国维先生的话说,前者“可信”但不一定“可爱”,后者“可爱”却不一定“可信”。
依笔者所见,二者之间并不是彼此相斥的关系。可取的态度应当是,“可爱”以“可信”为前提,“可信”以“可爱”为诉求。因为离开了“可信”,“可爱”就会演变为“借古人杯酒,浇自家心中块垒”;离开了“可爱”,“可信”也就解答不了“读圣贤书,所学何事”的价值追问。(《人民日报》6.3彭国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