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健回忆毛泽东诗词的翻译

2008-08-10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叶君健（1914年~1999年）是第一位把毛泽东诗词、毛泽东著作翻译成外文在国外出版的翻译家。他曾写文章回忆说：

当时，毛诗英译有个定稿小组，由袁水拍任组长，乔冠华、钱钟书和我为组员，任务是修订或重译全部毛诗，最后出单行本。

毛诗原作虽然是艺

术品，但字里行间政治含意也很深。就连袁水拍的理解，有时也不免受当时政治气候的影响。如《游泳》一词中的“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句，原出于《论语》，我们就用英文起草了关于孔子及此句原意的简单脚注。但袁水拍在当时“批孔”的气氛下，却作了这样的修改和引申：“孔丘，春秋时代政治上的顽固分子，反动思想家。他一生致力于维护和复辟奴隶制。由于他逆历史潮流而动，就哀叹过去的一切像流水似的一去不复返。”

这样一解释，“逝者如斯夫！”的调子就很低沉了。这显然与原诗的意境不尽符合。后来，我在访问周世钊老人时，特别就此句向他求教。他说：原文后面还有“不舍昼夜”句，这是“川流不息”的意思，就是号召人们要不断努力。这个理解，使我意识到注释里面也有很大的政治。

对于毛诗的理解，国外有些汉学家，却喜欢表现自己的“独立见解”。美国有一种译本，在《沁园春・雪》这首词中，对“唐宗宋祖，稍逊风骚”的理解是“唐宗宋祖，文化修养不是太高，未能充分欣赏《国风》和《离骚》”；对“数风流人物”句中的“风流”则理解为“风流倜傥”，具有花花公子的含意。同样，《西江月・井冈山》中“黄洋界上炮声隆”句，被解释成“在黄色海洋的边上响起了隆隆炮声”，这给人的印象是一支海军正在登陆。

（《往事重温》苑茵著;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