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惨遭疯狗袭击
2007年7月3日下午，上海奉贤区李国华的儿子李建明发现自家圈养的一条狗挣脱了锁链，在村头乱窜。与往常一样，他边呼唤边轻轻地抓住它。就在李建明将铁链往狗脖子套时，那狗突然朝他左手的虎口处咬了一口，逃走了。李建明赶紧将伤口的血挤出，用水冲洗。
此时，刚从学校接回孙子的王月桢见儿子被狗咬了，立即上前去抓，不料也被狗在手背上咬了一口。
“阿明，妈妈也被狗咬了，快抓住它。”王月桢捂着伤口大声呼叫。
“那狗疯了！”李建明火冒三丈，飞快追上去，一把将它拎起来甩进了一旁的水沟里。谁知，疯狗从水沟中猛地蹿上岸，一下窜入了住在路对面的王月桢婆婆屋内，朝着老人的左手臂就是一口，老人在用右手抵挡时又被疯狗咬了一口。从后面追上来的李建明方才清醒，这条狗得了狂犬病，他立即将疯狗装进了蛇皮袋沉入了河底。
“她俩得打防疫针！快到谢吉林开设的私人诊所去。”
谢吉林虽在当地一家小医院干了40多年的内科医生，但并没有医师执业证书，只有乡村医生资格证。据村民们反映，以前也有一些人被狗咬伤，他们都在谢那儿注射疫苗的。
那天下午5时30分左右，李国华将婆媳俩送到了谢吉林诊所后，谢查看了两人的伤口，发现老人的两手臂均被狗咬伤，媳妇王月祯的手背被狗咬伤，便用消毒水清洗了伤口，随即给她俩注射了刚进货不久的“人用狂犬病纯化疫苗”各一瓶，并详细对她们说明，注射狂犬病疫苗一个疗程是5瓶。当天注射后，分别隔3天、7天、14天、28天注射。之后，谢吉林向她们收取了500元钱，并将余下的8瓶“疫苗”让她们拿回了家。
疫苗无效 致人死亡
那天被疯狗咬伤的还有李国华的大哥，在他们打完针回家后，李国华的侄女前来说，她父亲也被狗咬伤了手指，因伤势不重，家人没带他去注射狂犬病疫苗。
李国华原以为，婆媳俩按照规定注射完狂犬病疫苗一个疗程后，就会太平无事。然而，事隔40天，即8月13日，住在邻近的李国华大哥突然死亡，引起了家人及村民们的紧张。“狗真的咬死人了！”好几位曾被狗咬过的村民立即向村委反映了此事。
8月27日晚，王月桢感到身体不舒服，呕吐了好几次，被狗咬过的手阵阵发麻伴有疼痛。第二天早上，她到村卫生所量了一下体温，38℃，卫生员给她配了点退热片。到了下午，王月桢高烧不退，手臂疼得更厉害。
“会不会被狗咬的？”李国华与女儿女婿马上将妻子送到了奉城医院。在医院治疗时，王月祯病情加重，变得狂躁不安，不停地喊着“难受”，使劲地在自己身上乱抓。
经医生临床诊断，确诊王月祯患有狂犬病。
“怎么还会得这种病？不是早已在谢医生那儿打了狂犬病疫苗吗？”得知这一结果，李国华们大吃一惊。他们来不及细想，当即将王月祯送进了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抢救。
李国华还未安顿好妻子，家中有人打来电话，说是他老母亲也发病了。李国华又将老母亲送进了这家公共卫生临床中心。8月31日晚上，王月桢因抢救无效而死亡。9月4日，老人也断了气。
非法行医者获刑
李家接连死了三个人后，当地公安机关通过立案侦查，查明谢吉林未经医师注册，系非法行医，遂对谢吉林进行了刑事拘留。
据谢吉林交代，那天给李家婆媳两人注射的狂犬病疫苗系几个月前一姓“刘”的安徽人来其诊所向其推销后买的。那人说这些疫苗是河南普新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研制的“人用狂犬病纯化疫苗”，很正宗，疗效好，价格便宜，每瓶20元。谢吉林当时仔细看了看，未看出异样，就买了50瓶。
经警方查实，河南普新生物工程有限公司从未生产过死者所注射的“人用狂犬病纯化疫苗”。
奉贤区检察院在掌握了谢吉林犯罪事实的证据后，向奉贤区人民法院提起了公诉。同时，李国华向法院提起了附带民事诉讼，要求被告人谢吉林赔偿死亡赔偿金等共计24万余元。
法院认为，被告人谢吉林无医生执业资格，为牟利而故意非法行医，被卫生监管行政部门查处两次后仍不改正，属非法行医情节严重的行为。被告人谢吉林不具备狂犬病防治的医学知识和相关技能，用从非法渠道购进的假冒狂犬病疫苗为被害人接种，使被害人误以为已得到了狂犬病的有效防治，从而错失了狂犬病疫苗预防接种的最佳时机，最终导致两被害人死亡。被告人谢吉林应承担70%的赔偿责任，狗的饲养人李国华承担30%的赔偿责任。
今年4月28日，奉贤区人民法院依法判决：被告人谢吉林犯非法行医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并处罚金7000元；赔偿丧葬费、死亡赔偿金、医疗费等共计19万余元。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检察风云》2008年第19期 严爱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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