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12月11日-13日,全国570万年轻人开始争夺27万个大学生名额。1978年7月,又有610万人进入考场。1978年春天和秋天,两
1977年夏末,25岁的黑龙江民办教员海闻看到《人民日报》上一则新闻后,浑身为之一振:这年冬天,高考要恢复了。此时,距离他1969年来黑龙江省虎林县红卫公社落户已整整9年。
“我要上大学”,海闻下定决心。在北大荒期间,不少人通过关系回城了,也有人回到中学读书,可他受父亲“右派”身份影响只能留守。高考是他惟一的出路。
从看到新闻到考试只有三个月了。为了不影响白天的工作,海闻买了一捆白蜡,每晚挑“灯”夜战,计划从初一的课本开始温习,高中的课程则全靠自学。那段日子太艰苦了,因为时间太紧,刚开始自学了一部分物理和化学科目后,他发现这两门课在短时间内很难全面掌握,于是当机立断改参加文科考试。
高考如期而至。海闻顺利完成了命题作文《每当我想起东方红》,每门功课发挥正常,在黑龙江以195比1的高考录取比例胜出,考入了憧憬已久的北京大学。
命运从此逆转。1978年,在北大一间普通的男生宿舍里,海闻和来自天南海北的同学开始就“私营经济是否应该存在”、“什么是民主政治”等话题展开激烈争论。海闻说,他们在感受观念上的冲击和挑战。
当时北大经济系时任系主任是1927年从哈佛回国的陈岱孙教授,同有留学背景的厉以宁任经济系老师。受他们影响,出国留学、学成报效祖国成为海闻的下一个目标。博士生毕业后,他放弃了美国大学给的终身教授职位与高额薪酬,与芝加哥大学的林毅夫、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的易纲、英国牛津大学的张维迎等6位“海归派”先后回到北大。“我们一同创立了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海闻笑着说。
翻看他在北大荒与老乡的照片,海闻感慨万千,“我们的大学是与改革同步的。即便我不上大学,我相信仍会有很多机会成就人生。改革带来的机遇是多方面的,但高考带来的改变,无疑是最直观而真实的。”
(《新京报》11.3 郑晓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