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金屋藏娇”
与梅兰芳结婚后,孟小冬开始有空虚之感。她向梅透露过重返舞台的想法,梅却以
梅兰芳二夫人福芝芳那边,早已知道梅已别筑外室,但她城府很深,半年多来,竟能不动声色,对梅的一切外部活动,仍如往常一样,不加干涉。
而那一阵,梅常去的好友冯宅(冯耿光家)发生了一起离奇命案,凶犯是一个迷恋孟小冬的男学生,因得知梅孟结合导致了孟不再登台,对梅十分愤恨,怀揣一把小手枪,开枪错杀了梅党中坚分子张汉举。
福芝芳见冯宅发生人命血案,丈夫差点丢了性命,于是找到了攻击孟小冬的口实,吵闹不休。社会上一时也闹得风风雨雨,流言四起。
摆在梅兰芳面前的路不外乎有三条:一是与孟分手。他们婚后还不到一年,梅于心不忍。二是保持现状。三是逐渐淡化。经过权衡考虑,梅兰芳选择了逐渐淡化。
接下来,梅兰芳把主要精力投入到访美演出的准备工作。这样,他也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向小冬解释暂时不能多来孟宅。在戏台上演惯了男角的孟小冬,本来心态就十分高傲,争强好胜,如何能忍受这般精神上的压抑?因此,她对梅的不满情绪与日俱增。
报复:天津复出
1928年春节过后,小冬突然收到一份由家人转来的天津《北洋画报》,登有一则消息说梅兰芳到天津演出,带着福芝芳一同出门还是第一次。孟小冬认为这完全是做给她看的,愤而回娘家住了一段时期。
和梅结合刚刚一年,就出现这种难以愈合的伤痕,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孟五爷说:“有什么不好办的,他能去天津唱戏,你为什么不能去唱?”小冬得了父命,便下了决心,准备天津演出。孟五爷自己亦常督促指导女儿。
天津方面本来就有一批孟小冬的老观众,阔别两年,盛况更是可以想见。因此登台之日,声势极盛。孟小冬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对梅的一种示威、反抗。
本来梅兰芳带着福夫人到天津演出,也并非存心要气孟小冬的,或许是福夫人提出顺便跟着去天津旅行一趟。做丈夫的,也就不好拒绝。但使梅想不到的是孟小冬竟然会用这种办法针锋相对地来报复他,他第一次尝到了小冬的厉害。
裂痕:戴孝风波
1930年,梅兰芳访美演出归来,不料抵津之时,梅伯母逝世噩耗亦到。梅4岁丧父,15岁丧母,即由伯父奉养,梅把伯母当作生母。梅返回北平后,即设灵堂,隆重治丧。
孟小冬得信后头插白花,亦来到梅宅欲为婆母披麻戴孝。不料刚跨入大门,即被三四个下人拦阻。梅兰芳面露难色。当时福夫人怀胎已快足月,坐在灵堂恭迎前来吊丧的客人。梅只得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小冬已经来了,我看就让她磕个头算了!”福站了起来,厉声说:“这个门,她就是不能进!否则,我拿两个孩子、肚里还有一个,和她拼了!”孟小冬万般无奈,哭着出了梅宅大门。回到娘家,就此一病不起。1930年8月10日,小冬到了天津,寄寓皇戚詹家,延请中医调治。
8月12日,梅兰芳办完丧事以后,不顾连日劳累,即趋车至孟宅看小冬,不想扑了个空。小冬三弟见姐夫哭得伤心,便告诉他姐姐因病去了天津就医,地址不详。梅服丧期间,重孝在身,不便远行。于是给《天津商报》记者叶畏夏写了封信,托他打听小冬在津的下落。
叶畏夏很快就找到了小冬在津所住的地方。小冬却心灰意冷,一心念佛,任凭叶君游说,誓不与梅兰芳相见。
正当梅孟感情处在几乎破裂的时候,小冬母亲专程到天津探望女儿。梅就说服老太太做小冬的工作,小冬终于破涕为笑,随母亲返回北平。
梅孟这次表面上的和解,并未能达到真正相互谅解。接下来,他们又维持了大约半年之久貌合神离的夫妻关系。
分手:两败俱伤
梅孟真正分手,是在1931年7月。
小冬听闻梅党中几位中坚人士和亲友,曾为梅的家庭纠纷,多次集会商讨抉择,想要帮助梅在福、孟之间作一决断。在众说纷纭难以肯定的情况下,梅党魁首冯耿光要求梅舍孟而留福,所持理由很简单:“孟小冬为人心高气傲,她需要人服侍,而福芝芳则随和大方,她可以服侍人,为梅郎一生幸福计,就不妨舍孟而留福。”
孟小冬听到消息后,约梅兰芳作了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孟说:“冯六爷不是已经替你作出了最后选择。他的话你从来说一不二,还装什么糊涂。”最后,孟很坚定地说:“请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钱。我今后要么不唱戏,再唱戏不会比你差;今后要么不嫁人,再嫁人也绝不会比你差!”
梅见孟小冬去心已定,话又说得那么刻薄,知道事难挽回,也就不再强留。至此,梅孟前后四年有余的支离破碎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
孟小冬在离开梅兰芳六年后,嫁与年长她二十岁的杜月笙。
(《一个真实的孟小冬》许锦文著 东方出版社2008年8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