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门特别行政区第三届行政长官候选人的提名中,作为澳门政府社会文化司两任司长的崔世安拿下95%的提名,成为澳门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的唯一候选人。
“崔家小将”成长路
在澳门孙中山纪念堂的后面,有一栋粉红色大宅――澳门崔氏家族唯一保留下来的一栋老宅子。1957年1月,崔世安出生在这里。
崔世安的小学、中学都是在澳门名校岭南中学读的。老师们回忆说,当时的崔世安个子瘦高,彬彬有礼,在集体活动中会给老师让座,习惯走在队伍的后面,以便照顾同学。他拿过全校数学比赛的大奖。
1973年,16岁的崔世安进入美国夏威夷教会中学。第二年,他没有选择崔家世代相传的建筑业,而是考入加州州立大学城市卫生管理系,修读医学。此后又在美国俄克拉荷马州大学获得医务管理学硕士和公共卫生博士学位。1983年,崔世安学成返澳门,创办“崔氏X光医学化验室”。
新一代社团领袖
澳门是一个社团社会,任何领域的事情都在社团这个层面沟通,这成为一个独特政治现象。崔世安的社团经验丰富,有其他候选人难以比拟的优势。
崔世安的社团活动起于医学慈善事业。1988年,他出任澳门排名第一的慈善机构镜湖慈善会董事、排名第二的慈善机构“同善堂”值理兼医务部部长。两年后,镜湖医院慈善会把旗下另一项慈善事业交给崔世安:主管镜平学校。
始建于1948年的镜平学校,位于澳门“穷人最多”的北区,面向工薪阶层子女,不收学费。崔世安充分调动他的人脉资源,经过3年奔走,说服当时的澳葡政府批给学校5000多平方米的地,2400多万澳元的建设费和200多万澳元的设备费。1997年,中学部终告落成。如今,镜平学校中学部已成为与“贵族学校”培正中学齐名的澳门一流名校。
上世纪80年代,崔世安的哥哥崔世昌创立了澳门国际青年商会,他把弟弟介绍到商会中担任理事,并苦心栽培。在成功组织了1988年国际青年商会亚太区大会后,崔世安的能力得到了澳门商界的高度认可,从此接替兄长出任会长,一举成为澳门新一代跨商业、慈善、教育、医疗等多个领域的社团领袖。
1992年,35岁的崔世安涉足政坛,以“同心协进会”(澳门的一个社团)第二候选人的身份高票当选澳葡政府第五届立法会议员。澳门回归后,崔世安开始了长达10年的特区社会文化司司长生涯。
崔氏家族
广东省江门市新会区双水镇崔嘉亨村是崔世安的祖籍所在地。因为贫困,崔世安的高祖父走出故乡,来到了澳门。崔世安是崔家由崔嘉亨村迁到澳门的第五代。
崔家在澳门的飞黄腾达始自崔世安的祖父崔殿明(俗称崔六)。在所有的文献中,崔殿明均被称为“澳门的‘建筑大亨’”,他虽然出身贫寒,但做起生意来却并不含糊。他善于和各种人物打交道,尤其与当时的澳葡政府保持了良好的关系。在早期创业阶段,作为主流之外的非葡裔居民,崔殿明却能顺利融进上流阶层。在崔殿明的打拼下,崔家的基业开始初现规模。
崔殿明有两个儿子,长子崔德胜(崔世安的父亲)、次子崔德祺。上世纪50年代,崔德胜涉足建筑、厂房等行业,其沉稳的作风,获得了“低调内敛”的评价。其胞弟崔德祺则更为活跃,不仅在澳门建筑业享有盛誉,还成为澳门政界重量级人物、大慈善家和社会活动家。
事业蒸蒸日上,崔德祺却并没有将目光局限于商界。1974年之后,葡萄牙政府开始对澳门进行一系列政治建制变革。华人获得了更多参与政治事务的机会,崔德祺成为最早涉足澳葡政坛的华人。
1988年,崔德祺开始参加《澳门基本法》的起草工作。由于他既拥有多年参与立法会的经验,又精通葡语,成为与本地葡裔族群沟通交流、增进共识的关键人物。他被委任为全国人大澳门筹备委员会委员,参与筹组澳门特别行政区。
因为多年来在澳门商、政、社会事业方面的杰出贡献,崔德祺获得过政府授予的“金莲花荣誉勋章”、“大莲花荣誉勋章”等多项殊荣。
三大家族通力支持
在新一届澳门特首选举中,崔世安之所以能够成为“一枝独秀”,舆论界和澳门社会普遍认为,这离不开澳门三大家族的通力支持。
以崔世安的叔父崔德祺为代表的崔家、现任特首何厚铧为代表的何家、现任全国政协副主席马万祺为代表的马家,在澳门并称为三大家族。
有关专家说:澳门最大的政治文化就是社团文化。这一文化的核心就是凡事注重内部协商,追求没有内耗与内斗,追求稳定和持续。崔世安在300人的选举委员中获得286人支持,表明在公开宣布之前,每个界别内部都已协商好了。
上世纪50年代出生的崔世安是伴随着三大家族的兴盛成长起来。
首先,何贤、马万祺、崔德祺等老一辈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早年,何贤在澳门金融界崭露头角时,他就得到马万祺的赏识。当时,马万祺正以总经理的身份和博彩业巨子傅老榕合股经营着颇具规模的大丰银号。他十分欣赏何贤从事货币和有价证券买卖的才干,聘请他到大丰担任经理。期间,马万棋因肺病不能正常工作,大丰基本由何贤主理。很快,何贤就使大丰成为同业中的翘楚。
此后,何贤又结识了中共地下党员、澳门最好的医院镜湖医院院长柯麟,并成为至交。何贤又将好友马万祺和崔德祺等人介绍给柯麟。后来,柯麟、何贤、马万祺和崔德祺都成为澳门最大的慈善机构镜湖慈善会的主要成员和领导人,共同为澳门的社会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其次,崔家、何家和马家三大家族的后代互相交好,在各领域的往来更加密切。崔家一名远亲说:“何厚铧与崔世昌、崔世安、崔世平小时候就常一起玩,在襁褓时就一起合影过。”
据澳门媒体透露,何厚铧担任特首期间,并未在特区建制内引进何家人士,但对崔家及马家的人却有所“照顾”,如崔氏家族有人被委任为立法会主要官员,马氏家族有人被委任为行政会委员。
何厚铧非常看重崔世安。关于崔世安将成为下一届澳门特首的传言,在坊间已流传多年。
第三,崔家、何家和马家三大家族在内地和港台都有姻亲和世交,如马万祺和内地“红色资本家”荣毅仁是亲家,崔世安又是前全国政协副主席、香港商界巨擘霍英东的侄女婿。这些都成为三大家族形成巨大影响力不可缺少的因素。
《新华澳报》社长林昶曾说过,澳门特首的任务之一,就是能够处理好与“红”(传统左派力量)、“蓝”(亲台势力)、“黄”(警队)、“白”(公务员)和“黑”(黑社会)五大势力的关系。要找这样的特首,也只有全国政协副主席马万祺的马家,澳门华人领袖何贤的何家,澳门建筑界大亨崔六和崔德祺的崔家。
北京大学港澳研究中心副主任孙代尧教授告诉记者:“大家族中的代表性精英人物,在社会上一般都有很大的影响力,且拥有很多的政治、经济、社会资源。另外,从特首选举的现实来看,在澳门这样经济多元化程度还不高的社会,从大家族走出来的魅力型领导人,在一定时期内对促进澳门的稳定和发展是有积极作用的。”
(《环球人物》2009年第7期于 晓莉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