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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历史在哪里转折

2010-04-03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在新近出版的历史传记《从格瓦拉到奎托・夸纳瓦累:古巴在安哥拉》中,作者爱德华・乔治认为,50年前这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几乎决定了20世纪末期历史的走向。

格瓦拉和卡斯特罗一起视察工厂

刚果――初战受挫

1960年1月,声名如日中天的切・格瓦拉率领一个古巴代表团踏上了非洲的土地。“随着古巴在美洲革命的失败,格瓦拉日益相信,古巴输出革命的梦想应该被放到另一块远离美国干涉、但同样充斥贫穷和社会不公的大陆――非洲。”乔治对记者说。

1963年12月,格瓦拉本人到非洲考察,第一个选中的盟友就是比属刚果(刚果金)左翼激进反政府武装(CNL)领袖卡比拉。

格瓦拉充满乐观地估计,一场由训练有素的游击战士发动的革命战争,将在5年内解放刚果。然而,这些被寄予厚望的非洲革命力量,党同伐异,战斗力低下且装备落后。当时,格瓦拉发现这些非洲同志“酗酒、迷信巫术,甚至不敢在夜间进行侦查和偷袭行动,浪费宝贵的援助物资”。为了迅速弥补这些劣势,格瓦拉将113名古巴现役陆军军人作为顾问,直接配备给卡比拉。

1965年6月20日,格瓦拉命令已经接受过训练的刚果游击队发动第一次大规模进攻――偷袭一座水电站。然而,结果令人沮丧:在9天跋涉后,已经有一半的游击队员在丛林中落伍,剩余的也被卫戍部队轻易击溃。10月,卡萨武布通过军事政变上台,立刻发表声明,愿意和CNL进行谈判,并建议“一切外籍雇佣武装撤离刚果”。切・格瓦拉无奈结束了他在非洲的冒险。

安哥拉――从胜利到泥沼

1974年4月25日,葡萄牙发动政变。葡萄牙新政府上台的首要举动,就是要把自己从“非洲泥沼”中拖出来。要知道,仅1971年,葡军在安哥拉的军费就占据了财政开支的40%。

葡萄牙撤军所造成的权力真空立刻使各独立运动组织挥戈相向:刚果(金)支持的安哥拉民族解放阵线(FLNA),与南非支持的争取安哥拉彻底独立全国联盟(UNITA)和接受苏联援助的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MPLA)很快在安哥拉各处交火。对此,古巴迅速做出了反应:第一批500名军事顾问前往安哥拉首都罗安达,协助训练MPLA部队。

相对于古巴的迅捷反应,当时苏联的反应却是游移不定且姗姗来迟。直到1976年1月8日,苏联才派飞机从哈瓦那运输军火与部队。“从某种意义上说,苏联从此时开始失去感召力,从而被迫走上了更为狭隘的实力政治道路。”爱德华・乔治表示。

1976年2月,随着MPLA在安哥拉压倒性的胜利,卡斯特罗和古巴在第三世界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苏联。1977年,他信心十足地计划,将于次年撤回大部分古巴军队,仅留下一支规模不大的支援部队和一个军事顾问团。然而,问题接踵而来,安哥拉境内的扎伊尔(即刚果金)流亡者开始以游击战形势骚扰沙巴区。而UNITA在南非支持下,也变成了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反政府武装。古巴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战争泥沼。

1988年,古巴在付出了伤亡1.4万人的代价后,最终宣布撤回驻安的所有军事力量。

难以定论的古巴之路

如何评价古巴在非洲近30年倾力而为的努力?尽管许多西方右倾政治研究者将其斥为苏联“冷战”阴谋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但其仍反映了相当程度的理想主义,无论在大国或小国的外交事务中,都非同寻常。

从1975至1991年,安哥拉仅为古巴工程人员和医疗志愿者支付了大约2500万美元的费用,与古巴16年间的庞大投入相比,无疑是九牛一毛。据统计,在顶峰时期,安哥拉2/3的医疗人员为古巴志愿者,仅在1977年1月至9月,古巴医疗卫生队就付出了超过3000人的伤亡代价。

当然,无可讳言的是,卡斯特罗关于将非洲“从原始社会直接推进社会主义”的宏大理想最终未能实现。古巴先后军援的国家至今仍饱受政变、内战、自然灾害的蹂躏。

“但古巴失败了么?我并不那么看,古巴自革命以来所形成的独特第三世界政治合作理念,包含了格瓦拉的浪漫理想主义以及卡斯特罗务实而灵活的判断,从而始终使它成为发展中国家可资借鉴的理论和寄托。”美国乔治城大学历史学系教授克里夫・福斯说,“截至2008年,包括智利的查韦斯、巴西总统卢拉在内,拉美有6个国家政府为左翼激进改革派。2008年12月,在墨西哥举行的里约集团27次部长会议上,被拉丁美洲排斥了40年的古巴被重新接纳为会员国,而美国代表则缺席会议。”不仅如此,20世纪90年代,非洲纳米比亚的最终独立,以及南非种族隔离制度的消失,都可以被看做肇于古巴援安之举。正如1991年曼德拉访问哈瓦那时对卡斯特罗所说的那样:“古巴15年来的所作所为,堪称非洲历史之转折点”。

(《三联生活周刊》2010年第13期 朱步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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