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我想:如此一种敢“咬”和欢迎被“咬”的良性互动关系,能否移植到批评家与作家的关系上来
细思再三,得出的结论是:有点难。因为《咬文嚼字》指出的问题大都是语法、修辞、历史常识上存在的问题。这些问题对于一部作品来说毕竟是微不足道的“瑕疵”。除非作品中的“瑕疵”触目皆是,是不会动摇整部作品的价值的。一个长期从事创作的作家,作品中有点“笔误”,遣词造句犯点小错误,即使伟大如鲁迅也未必能免。因此,《咬文嚼字》指出的一点小毛病,不会影响到“一线代表作家”的地位。而文学批评则有些不同,批评家虽然也会注意到作品中的语法之类的问题,但他们更多地着眼于从思想深度、审美情趣、文本的创新等重要的方面对作品进行解析。如果一部作品在这些方面遭到批评家的抨击,甚至被认为是一部平庸之作或失败之作,被批评者会像对待《咬文嚼字》这么大度吗?
再有,《咬文嚼字》“咬”出的问题,大多是无法否认的“硬伤”,承认差错是明智的,死不认错反成笑柄。
我说了“难”的理由,并非对开展文学批评彻底悲观。而是希望变“难”为“易”。让《咬文嚼字》发端的“咬”与被“咬”者的良性互动关系成为文学批评家与作家关系的常态。
(《解放日报》3.29 陈歆耕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