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
韩寒
周立波
上海男人新“长相”上海男人―――这个词所能表达的复杂意味,远远超过山东男人、东北男人和广州男人……它的存在,构成的是当代中国对于上海的持久误读。
被批判
从龙应台1997年在《文汇报》专栏中一篇《啊,上海男人》而引发的旷日风波说起,国人对于“上海男人”的口诛笔伐已经持续10多年之久。“他可以买菜烧饭拖地而不觉得自己低下,他可以洗女人的衣服而不觉得自己卑贱……啊,这才是真正海阔天空的男人啊!我们20世纪追求解放的新女性所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这种从英雄的迷思中解放出来的既温柔又坦荡的男人吗?原来他们在上海。”
然而不久前上海社科院公布的“上海人形象实证研究”显示,怕老婆、做家务、勤快等上海男人长期受人嘲讽的特质,似乎更接近世界潮流,调查中,许多西方女人表示,在她们眼里,“上海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丈夫”。由此说来,上海男人是国际货,他们的市场不在于国内,而在于西方。
“更高更快”
上海男人多出文官,少见武将,但上海却接连走出难得的体育优秀人才,如姚明、刘翔、范志毅。
有上海人说,姚明是一个非常好的上海人的代表。事实上,除了身高,这个东方小巨人在运动上没有任何长处:他有一只耳朵是聋的,这对运动员来说是个劣势;他的臂展比身高要短10公分,在篮球上同样毫无优势;他的跟腱特别短,人跳不起来―――这样的条件,一般人恐怕不敢把自己送上球场,但姚明做到了。成就姚明的,是他的刻苦,是他作为典型上海好孩子的特质―――肯下功夫,逼迫自己,愿意将自己扔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从头开始。姚明并不是上海男人中的异类,在个性气质上,他与许许多多平平常常的上海男人一样:不张扬,不强硬,不好斗,不出头。最多,也只是舍得对自己狠心。
刘翔的转折点在于2008年的奥运退赛,因为一个转身,之前所有的荣誉和痛苦,都被全然否定,愤怒、攻击和谩骂扑面而来。对此,刘翔、刘翔的教练、刘翔的家人,不回应,不解释,不反驳,一直保持着沉默,刘翔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疗伤,养伤,恢复训练。
姚明和刘翔身为土生土长的上海男人,其言行举止可视为上海男人的缩影:有耳不听窗外闲话,有嘴不辩门外是非,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事情。
更狂妄
十年前,当陈丹青从体制抽身,归附自由,正值少年韩寒赢得新概念作文大赛后从校园中退学,两个年龄相差20岁的上海男人,从此是同一阵营里的战友。
韩寒的冒犯,体现在对于世事的畅所欲言,也体现在字里行间的一个“真”字。这种品质在十年前并不普遍。韩寒的勇敢,在于将男人的反叛与80后的锋芒炼成自己的武器。当初与著名作家的对骂,多数人怪他不尊长者,但后来发现,这厮眼中只有真伪,非但长者错了要反,那些当权者该骂也骂,直到今天,每当社会事件出现,等待韩寒的檄文已成大多数人的习惯,当集体发声消于无音,那么韩寒响亮的声讨无疑比辟谣更有公信力。
如今,十年过去,在即将上位社会中坚力量的80后群体中,最为冒犯者,仍为韩寒。他的每一篇博文都针砭时弊叫骂四方,每一次发言都是新闻媒体的焦点。
韩寒,无疑刷新上海男人另外一重定义―――那就是,除了独善其身的生存哲学和享乐至上的良民心态,上海男人同样可以是政治的、犀利的、在公众表达中毫无避讳的那一个。
而从性格深处而言,周立波身上具有的,是旧上海男人的性情―――江湖气、油滑气和成功面前无法自控的狷介之气。周立波的才气不可忽视,但他身上上海男人的促狭一览无余。不过,他也有着新式男人的机智、幽默和抗压力感―――他懂得自嘲,并对迎面而来的嘲笑绝地反击。
从余秋雨颇有矫饰的大师风格,到韩寒直爽率真的个人表达,上海男人在变,但不变的是,总有人真心喜欢他们―――每个时代都会有特定的面孔和符号,每个时代的上海都有仅属于当下的男人们。或者,从根本上说,上海男人没有变,变的,只是那些观察他们的眼光。
(《国际先驱导报》5.7杨梅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