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7月30日晚，一些代表陆续来到上海法租界望志路的李公馆里，他们将参加中共一大的第六次会议，也就是最后的闭幕式。不料，会议开始不久，就有一个“穿灰布长衫”的不速之客从弄堂进来直接推开后门，闯入了会场。他借口寻找社联的王主席，张目四探，随即匆忙离去。

    富有地下斗争经验的共产国际代表马林立即提出中止会议，马上转移，从而改变了中共一大的会议进程。

    闯进李公馆的人究竟是谁？经考证，此人乃法租界巡捕房密探程子卿。代表们撤离后不到15分钟，巡捕房开来两辆警车。他们包围了李公馆，然后冲进公馆翻箱倒柜，严密搜查，并盘问了留守的李汉俊和陈公博。最后因为没有搜查到有价值的东西，只好怏怏而去。

    那么，法租界的密探当时怎么会这么快知晓中共成立开会的呢？已有的史料披露，马林这位世界职业革命家于1921年4月在奥地利维也纳领取前往中国签证时被捕，获释之后就成了各国警方密切注视的目标。所以，马林到上海后，密探们已把他的行踪查得清清楚楚。法租界巡捕房遂派程子卿进入李公馆侦查见机行事。

    然而，知情者——原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长薛畊莘引用程子卿的解释却比较特别：

    1921年7月1日前的一周，中央巡捕房的便衣巡捕在例行巡逻时，拦下两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们操着一口北方话，紧接着在他们身上搜出两颗手雷。经过审问，我们最终了解到，这是北京政府许诺，如果能将这两颗手雷扔到共产党开会的地方，就给他们一万大洋。他们还透露，即将在7月1日开会的12位红色政权领导人中的一人，将开会的信息出卖给段祺瑞元帅。根据这些情况，我将此事报告刑事组长查扎尔先生，希望能够通知共产党领导人转移中共成立大会召开的地点。

    薛畊莘在他的法文版回忆录里甚至认为，是程子卿有意放跑了共产党人。

    然而，对薛的回忆，目前尚无其他史料能加以证实。

    由于程子卿的闯入，中共一大不得不中止，后移至嘉兴南湖召开了最后一天的会议。程子卿本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闯入中共一大的事情却使他在历史上出了名。

    （《同舟共进》2011年第5期 苏智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