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写写差领导,提起笔来又写起了领导的好。
我的同学时间鼓动我干电视,帮助我调工作,一切收拾停当,我才发现他成了我的领导。
有一阵儿我很不适应,节目的选题要报给他,看看是否合适,居然很多选题通不过。到底是他当上领导进步了,还是我成了电视人退步了?我想了很久才发现,事情的本质没有变化,只是变个形式我不适应了。比如以前他不同意我的选题会说:“这算个选题吗?整个臭大粪。”现在会说:“这选题不太合时宜,先放放再说吧。”都是枪毙,温柔一刀反而不能接受,明眼人看清了缘由,叮嘱我:“别总找同学的感觉,你现在是下级。自古都是下级服从上级。”
单就成就而言,我对我的同学和领导时间钦佩不已。他认定白岩松和我可以做电视节目主持人,大力提携,他在《东方时空》还昌盛时,就提出改版,现在,又要锐意进取夜间的空白时段。总想创新,对一个身体一般、不懂外语的人不是件易事。
我听到过两种截然不同的评判。一种是,时间不够成熟,领导手法太嫩,城府不深;另一种是,时间作为领导,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肠子,好对付。每当我把他视为领导时,就自然而然地保持了一个距离,看不太清他的真实面目;每当我意识到他是我的同学时,总能观察到细处,甚至油然生出感动。
评论部的主任在2000年之前是袁正明。老袁没什么架子,但严肃起来也挺吓人。那天有个男编辑打电话时心一横,对他吼出一句:“我是你大爷!”男编辑放下电话,老袁下来了,进门就问:“我大爷呢?”这个段子成了评论部的经典。
老袁上调,去经济信息中心当头儿,部里开欢送会,有好事者放了首歌:“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结果大家都哭了,好像老袁要去渣滓洞。一个领导在群众中混成这样,可以了。不用多说当评论部的主任有多荣耀,看看管辖的四个节目,《焦点访谈》、《东方时空》、《新闻调查》、《实话实说》,管这四个节目,得应付多少人说情啊!
(《广州日报》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