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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笔在心里涂抹了四十载,我没有一天让它干涩过,一直用心浸泡着它。
去年在深圳美术馆“显摆”了画,前阵子又到北京荣宝斋“显摆”了。
朋友说:“荣府是展示大画家墨宝的地方,你岂敢登门?”我说:“进银行门的不都是持金卡的,存一块钱你不能说我是穷人不让我进门吧?”
平台越大,或许越能把我放大。借借大画家的光,或许我有一天就能成为大画家,
其实这也是我的一个心愿:过去常进琉璃厂,进琉璃厂就一定会到荣宝斋看一看,不买画,饱饱眼福也心满意足了。曾经看中的几幅名画,总想等有钱了就把它们拿下,可愿望总赶不上涨幅。画越来越贵、越来越买不起了。
很多人问我怎么想起画画了,没有大师指点又何以成画?我笑了,笑话自己的“无师自通”;我哭了,哭自己终于动笔了。
其实,四五岁的我就会用树枝在地上画小鸟、在灶台上画大公鸡,上中学那会儿我用炭笔临摹的工农兵肖像和画册上的一模一样。但是画笔一撂就是四十年,我从没想过要拿起它,可这支笔在心里涂抹了四十载,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它,也没有一天让它干涩过,我一直用心浸泡着它。无论主持节目还是拍电影,我都为它聚攒着墨、储存着色,我用眼睛跟着日子写生,用心灵浏览一切美景,不放过任何让我感动的画面。生活为我开启了一个巨大的画室,由此说来,怎么能是无师自通呢?
因为见过好画,因为采访过大家,心里这支笔就不敢乱动,眼高手低把我捆住了。还是姥姥替我松了绑,“上不了大山上小山,上不了远山上近山。”我开始在自己眼前涂抹了,画自己熟悉的、画自己所想的,画来画去就画成现在这样了。
画的技术没有,画的灵魂显现,心中的温暖、心中的感动、心中的向往一点一点随着墨彩向外流淌着。所幸它的流淌都涌入了赏画者的心灵,我们有了交流,我们有了往来,求画者之多决不是我能招架的,他们不是存画,他们是接纳、是喜欢。
近半年的时间我几乎没停过笔,我如同一个母亲一样,看着自己的孩子们相继出世……在生命的似醒非醒中听到行家们夸奖婴儿,我心里笑了,笑得流出了眼泪。
(《光明日报》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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