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在长沙岳麓书院读书的时候,屡遭同学欺负。
当时,他的书桌,面窗而置,且紧挨着窗户,而他同学的书桌,放置在离窗户稍远的地方。于是,这个同学便不干了,愤怒地对他说,我案头的光,都是从这孔窗户射进来的,你挡在这里,不就挡了我的光吗?你说,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可是,这个人却不愠不怒,问,哪,我的桌子该放哪里?放那边去!同学一指床头的位置。他居然二话没说,就真的把桌子搬到了床边。
夜里,他读书,同学又不干了,奚落他,说,白天不好好读书,到夜里就磨磨唧唧,你还让人睡觉不?他又没有做任何辩解,退居一隅,悄悄默诵。
他的同学后来怎么样了,没有人知道。但这个人的名字,我若是报出来,会吓你一跳,他就是大清一代名臣:曾国藩。
真正的大器皿,不在器形有多大,而在于能容得多。正所谓,大器能容。一个人,若是斤斤计较,必然使自己拘于得失,困于得失,眼光流于琐碎和浅近;一个人,若睚眦必报,必然会让自己止于小肚鸡肠,滞于浅仇深怨,心性也会陷入局促和褊狭。
有时候,容人就是纳己。你容得下形形色色的人,就是在内心深处,悦纳一个又一个自己。最后,看起来像是容下了别人,实际上,是自己给自己松了绑。
(《今晚报》4.17 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