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老人都是一部历史书。何况这位老人今年107岁!
在周有光先生漫长的生涯中,先搞经济,西装革履供职于大银行,业务办到美国华尔街;解放后服从组织,50岁时转行语言学,研究创制汉语拼音,跨界成功,被称作“中国汉语拼音之父”。
搞经济,那是民国时期的事。那时银行界的人都知道有个聪明、有干才的周有光,他不仅办事能力强,还搞研究。但是,新中国的金融问题、经济问题、老百姓吃饭穿衣问题,已然是苏联模式下的计划经济的一套新经,老和尚没咒儿念了。周有光转行,倒是转对了。虽然后来政治运动不断,周有光的人生际遇也不免随大流颠倒浮沉,进“牛棚”、下“干校”都有他的份儿,但毕竟bpmf这些拼音字母离政治远些。
苟全性命于乱世,周有光看得多也想得多。待到改革开放局势宽松了,特别是他退休后,走出语言学专业领域,85岁开始写文章,广泛探讨诸如现代化、全球化、中东局势、印度经济、三权分立、人权保护、公民意识等等问题,引起社会关注,成为公共知识分子、公众人物。
人出名了,轶闻逸事也多。原来,周有光与作家沈从文是连襟,娶的是美丽才女合肥四姐妹中的二姐张允和。张允和爱唱昆曲,漫画家丁聪画过他们夫妇一幅漫画:周老头儿蹬着三轮车,车上坐着手持箫管的张老太,二人浅笑盈盈,双双赴会。老两口一辈子和睦,举“杯”齐眉,两“老”无猜,令人羡煞。而养生风起,老寿星的养生之道自然是人人乐闻。周有光先生却只云淡风轻地顺其自然,白菜豆腐加肉松,喝茶,也喝星巴克咖啡,每天读书看报,关注天下大事。
一时赴觥筹交错的华宴,一时过“凭票供应”的日子;65岁于“干校”挑担插秧,98岁在北戴河下海游泳……穷过富过,欢喜过悲痛过,春风得意过也坎坷失意过,这就是一个人的一生,一个人的百年史,您以为老寿星是怎样炼成的?
(《经济观察报》12.17 郭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