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学的学校位于挪威南部小镇,学校不大,四栋小小的临街建筑,干净复古的红砖外墙,很前卫的几何造型,半藏在蓊蓊郁郁的绿树中,一个小小的城际火车站坐落在学校不远处。
这是一个安逸闲适的小镇,镇上的居民不是很多,穿着十分深沉朴素,多是米色、深红、褐色一类色调的风衣。
我住的公寓在一个满是森林的小城区,与其说森林是城市的点缀,倒不如说这本应是一座满是森林的绿色城池,其间那些小小建筑才是这些茂密森林的点缀。
挪威人特别安静、守纪,甚至有时候有一点害羞。每个家庭都有一座小木屋,一个广纳阳光的后院,一条忠诚的狗和一片屋后的森林。
我的公寓窗外就是一片森林,多是欧洲橡木和意大利柏树,树的主干笔直上伸,标高六七十尺,但横枝并不恣意扩张,两人合抱,便将树身抱住了,于是擎天一柱,平地拔起,碧森森像座碑塔,孤峭屹立,甚有气势。这片森林,远远望去,一片苍郁,如同一堵高耸入云的墙垣。有时能看见两只长耳兔在矮草间打闹玩耍,看见人了也不害怕,只是略微跑两步,然后停下来回头望着你。当我在阳台上休息时,不时有鸟雀在蓝天上欢叫,小雀子会到你的餐桌上啄食,不知名的小昆虫会偶尔暂歇在你的衣袖上,而后再次启程。入夜,往窗外望去,虽不是万家灯火,但也有几盏温馨的灯光在等待未归的亲人,那昏黄的光晕透过那稀疏的白色炊烟投射入你的眼帘,也能让你想起万里之外的亲人。
(《北京青年报》2012.12.31 周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