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文学史上,有不少关于“一字师”的美谈。
五代诗人郑谷为诗僧齐己改《早梅》诗,将“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改为“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把“数”字改成“一”字,生动形象地表现出了“早梅”的特点——“一枝”抢先,可见其早。
北宋文学家范仲淹在浙江桐庐做太守时,写了一首赞颂严子陵的诗:“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德,山高水长。”写好后,给友人李泰伯看,李泰伯读后说:“‘云山’‘江水’等词,从内容上说,很宏伟,从用语上说,极有气派,而下面用一个‘德’字接它,似乎局促,换个‘风’字怎么样?”这样一换,诗味果然不同。范仲淹极其佩服,遂尊李泰伯为“一字师”。
晚清封疆大吏沈葆桢是林则徐的外甥和女婿,年轻时,即长于书法,善于吟咏。有一次,他作《咏月诗》,得妙句“一钩已足明天下,何必清辉满十分”,颇为自得。林则徐看后,也觉得不错,但品味再三,又觉得美中不足,于是提笔把“何必清辉满十分”一句中的“必”改为“况”,诗境顿显开阔。一字之改,将佳作提升为精品。
1952年元旦,原东北大学历史系教师罗元贞看到毛泽东的《七律·长征》中出现了两个“浪”:“五岭逶迤腾细浪”“金沙浪拍云崖暖”,认为这种重复历来为诗家所忌,便提笔写信给毛泽东,建议将“金沙浪拍云崖暖”的“浪”字改为“水”字,毛泽东欣然接受并复信,称罗元贞是他的“一字师”。
20世纪30年代,教育家陶行知写了一首赞扬某小学的诗:“有个学校真奇怪,大孩自动教小孩。七十二行皆先生,先生不在学生在。”有个八九岁的女生却提出:“大孩能教小孩,小孩就不能教小孩吗?我看应改为‘小孩自动教小孩’。”陶行知惊喜不已,逢人便夸:“这个小孩可真是我的‘一字之师’呀!”
(《光明日报》5.8 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