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纪?世界著名的未来学家托夫勒认为这是一个休闲的时代;有两个名字叫比尔的人——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和世界前首富比尔·盖茨,称新经济时代已经来临;哈佛的两位专家约瑟夫·派恩和詹姆斯·吉尔摩要我们迎接体验经济时代的到来;而一位中国的文化学者、未来学家曹世潮教授,则在他的新著《心时代——一个情感化的世界及其经济图景》中,提出“心经济”、“心时代”正在向我们走来。
曹世潮教授认为:“二十一世纪,最根本的变化就是人类需求的变化,它促使环境和文化随之演变,大部分变化也因此而全面展开,我们会看着它发生。一个物质的世界存在着,一个动物(人是高级的灵长类动物)的世界存在着,一个心灵的世界生长着,并将主导这个世界……”《心时代》给了人们以深刻的感悟。
首先,《心时代》揭示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在二十一世纪以前,人们的绝大部分经济活动都是围绕着如何满足人的身体的生理需求来展开的,表现出显著的“身”的特征;而今,当这种生理需求被基本满足或完全满足,甚至有的已过度满足后,人的需求则开始转向心灵的、心理的和精神的层面,具有明显的“心”的特征。“身与心代表了两种完全不同的需要,两个决然不同的经济发展的历史阶段和两种决然不同的文化体系以及经济特质。”
“心时代到来的标志是心理和精神的需要成为人们的第一需要”。尽管人们追求心理和精神的满足自古有之,但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作为一种经济形态而普遍存在着,并且将在一些国家和地区发展成为一种主流趋势。即便是在许多传统的物质生产领域,文化的、精神的成分也越来越重,甚至成为主导。人们购买着个性、消费着偏好、感受着心情、体验着意味,商品的使用价值被淡化了,而附加在商品上的文化价值及其表征意义却被愈加看重了。
其次,心经济具有与身经济截然不同的经济特质。感受是个性的,需求是主观的,认同成为经济的主宰是心经济最大的特质:信则有之,不信则无;觉则有之,不觉则无。前不久,在上海人民广场上推出了两个顶级的艺术展,一个是上海博物馆展出的“晋唐宋元书画国宝展”,一个是上海城市规划馆展出的“达利互动展”。前者引起了“爆棚”,每天几百米长队的等待、几小时执著的企盼,成为上海多年未遇的一道亮丽的文化盛景——信则有之;后者则难以望其项背,达利虽为世界级大师,但他的作品曲高和寡,人们普遍反映看不懂,缺乏认同,也就难以让人们心动——不觉则无。正因为这种消费是主观的,才会有许多本质上的不同。例如,在以往,“中看不中用”是贬义的,以满足身体需要为主的时代,“不中用”就毫无价值,但在心时代,“中看”就成,“看上去很美”就是卖点;在以往,消费是一种消耗性的过程,而在心时代,文化消费是主观感受、精神经历,是非消耗性的,看了、听了、觉着了就付钱,消费的是无形的东西;在以往,人们追求“酒足饭饱”的满足,但在心时代,人们需要的是“心满意足”的感受;在以往,要发展,主要是向前看,人们期待更丰富的物质,而在心时代,要发展,还要向后看,人们需要对历史的感动和感悟……
“心经济”的命名抓住了历史演进中人类自身发展最本质、最核心的东西,第一次真正以人和人的心灵需要来作为定义经济形态的基本标准,然,休闲只是心经济时代所反映出的一种表象,体验也只是心经济时代消费的一种形式。时下最流行的“新经济”的说法,把internet、IT作为标志,也如同过去把蒸汽机的诞生作为工业时代开始的标志那样,仍然跳不出“一种新工具成就一个新时代”的思维定势,无法表达强劲的心灵需求给经济带来的划时代的、能够颠覆传统经济规律的全新特征。正如前面所述的那样,满足身体的需要与满足心灵的需要具有本质的区别。心灵的需要产生于人们的内心,当满足这一需要的经济被人们确认时,心经济就有了,它不存在于客观世界里,而存在于人们主观认同中。所以,“心时代的基本特质是人类进入了文化社会,文化成为人类的第一或主要的需要。心经济的根本任务就是满足人类的精神需要,其满足的具体实在的对象,就是人类的这种、那种或全部的文化及其需要。”
第三,心经济的消费实际上是文化的消费。文化消费的过程由三方面组成:文化、文化形式和感受。文化的展开是种种观念和方式系统,包括价值观、信念、态度、个性、行为特质直至风俗习惯等。文化形式具体展开的则是符号、样式、场景和状态。而感受的展开是经历、体验、觉悟和信仰。人们有了某种文化的需要,而一些文化形式恰能表现这种文化意味,人们就能获得这种文化感受,这种文化需求就能得到满足。心经济生产和经营的就是这种文化意味:从人们的文化需要入手,用适当的文化形式来表现这种文化意味,让人们的文化需要在具体的感受中得以满足,从而完成文化消费的过程。心经济也需要资源来支撑,这资源具体表现为三大类:一是自然的,二是历史的,三是文化的。而这些资源不能用物质的眼光去发现和挖掘,我们要的是其中的文化意味,而不是物质本身,这就需要有一种对文化的“悟”的能力。这些,在《心时代》书中都做了详尽的阐述。
第四,在心经济时代,中国等一批南方国家将成为世界一流国家。与其说《心时代》是一部有关心经济的经济学教科书,倒不如说它是一部有关未来的大预言。《心时代》不仅给出了全球各个地区各个民族进入心时代的时间表,更给出了由于心时代的到来而导致世界经济格局发生巨大变化的新的世界经济地图。一个民族的文化特质,会使这一文化群体在某些能力方面具有特别专长的倾向,使他们特别擅长于某一产业、某一行业或某一工种,也就是说,当一个民族的文化特质与某一行业特性相吻合时,就会使这一文化人群非常有兴趣、非常自觉、非常努力地从事于该行业,并使之成为该行业的领袖。如德国人具有作风严谨、讲究规则、注重质量和时间观念强等文化特质,因而造就了他们世界一流的“精密制造”的能力;法国人具有优雅、变化、浪漫的文化特征,因此他们的时装、香水、化妆品等“时尚产业”达到了世界的巅峰。但当世界需求发生根本性变化、心时代到来的时候,引领世界经济发展的心经济,恰恰与中国、印度、埃及、墨西哥等民族的文化特质相吻合,尤其是中国,它的历史、地理、文化独具意味,中华民族在服务、商业和文化产业经营上又有天才般的能力,有如德国、日本因物质制造而崛起那样,中国将因心经济而成为世界一流的国家!
在《心时代》一书里,曹世潮教授用灵动而锐利的笔触为我们描绘、解析和指点着这一时代浪潮。他通过大量的事实和案例,详尽地分析了心经济产生的时代背景和基本特质,生动地阐述了心经济与文化产业的关系,精准地指出了心经济的市场特性和发展轨迹等等,气势恢宏而又信手拈来,意趣横生而又深刻独到。
(《心时代——一个情感化的世界及其经济图景》,曹世潮著,中国财经出版社2002年11月版,2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