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书,从小都爱,也许是天生使然。很多东西都放弃过,惟有书割舍不了。在书的陪伴下行走天涯,即使艰苦漫长的岁月,也充实着,幸福着。
大学毕业去了西藏,同学们都带了很多吃的、用的、穿的,可我就带了两箱子书。那箱子还是我父亲用厚厚的木板钉的,再加上满满的书,很沉,很沉,扛起来就很费劲,好在那时候年轻有劲,又有一种爱的力量,终于历经千辛万苦,上下十几趟车,才把这两个憨沉的书箱从贵州玉屏弄到了西藏左贡。
到了单位,我除了书什么也没有,同事们看着我这个傻得可爱的一介书生,有的送来了棉被,有的送来了煤油炉,老乡还送来了军大衣和马被套。那年冬天西藏很冷,雪很大,风很紧,晚上一个人躺着读书,读着读着睡着了,半小时又冻醒了,接着还读书。就这样读着书度过了冬天。
在西藏左贡中学任教八年,把买书当作最大的乐趣,只要是喜欢的书,见到就买,有时还托人从内地带书,甚至邮寄书籍。几年下来,藏书小有规模,周围的同事们见到我有那么多书,总是带着羡慕的眼光赞叹不已,还不时地跟我借书。自己有书可读,有书可借,也常常沉浸在幸福和得意之中。
1987年调离西藏时,我把用具衣被大部分都留给同事了,只有那些书我一本也舍不得丢下。我找来二十多个装大罐头的木箱子装书,钉好后再一一装进大包装箱里。在西藏线颠簸八天,我的包装箱近乎散架,到了成都,我深怕书掉出来,又找来工具把大箱钉结实。哪知办托运时又遇到麻烦,由于箱子太沉,装卸工人以为装的是占西藏便宜的木料,态度十分恶劣,有意把大箱子使劲地摔坏。箱子散架了,书也满地都是,真叫我哭笑不得。当工人们见到全是书时,终于良心发现,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对不起,我们会给你钉好的。”还说:“托运费都是包干的,花钱运这些书有啥劲。”我看着他们钉箱子,无言以对。
回到密云,藏书读书痴心不改,先后四次搬家,没什么高档的东西可搬,书倒是越搬越多了。每当独立书屋,看着柜子里的两千多册书,想起它们跟我一起从贵州高原到西藏高原,又从西藏屋脊到首都北京,跟我坐过汽车、火车,坐过马车、推车,跟我一起跋山涉水行走天涯,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亲密感、珍贵感。这也许就是情之所依、情之独衷的书缘吧。
读书,得到快乐幸福的同时,也不断丰富自己,充实自己。十多年来,不断产生创作欲望,我发表了诗文300多首(篇),作家出版社出版了个人诗集《人生歌谣》,1995年加入了北京作家协会,近年还被市县评为藏书状元户。
书伴我行走天涯,书给了我幸福快乐,给了我知识成就,前半辈子书伴我走过来了,后半辈子有书伴我人生,想起这些来,生命充满了美好的感觉。感谢书啊。
(作者单位:北京市密云县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