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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女》与女权

2002-10-10 09:32:00 来源:书摘 李硕儒 我有话说

在当今社会中女性所以权利缺失成为弱势族群,关键是因为经济获取和经济占有的弱势。《作女》中的女性们却异乎寻常,几乎每个人都是高学历高智商高薪酬,她们不需要给男人当小秘和二奶,不需要也绝对忌讳花男人的钱,不光忌讳花与自己亲近的男人的钱,对老板上司的以钱要挟也绝不屈服。小说主人公卓尔在金钱、权利和尊严的抉择上就更其鲜明。她从来没想过向任何一个男人要钱要物。她们没有英雄,没有超人,可在金钱面前,她们从来没有半点奴颜媚骨,没有半点苟且迎合,这样的女性群落自然不会在男性为主体的社会中失去权利失去尊严,这就叫无欲则刚。
  
  女权缺失的另一缘由是文化心理特别是性心理的倾斜和误区。由于男权社会的无尽延续,不少以男性视角为视点的话语逐渐形成社会话语、裁判话语,比如英雄美女,女为悦己者容,性窥视,性骚扰,性强暴……这一切都是男性为主女性为副,男性进攻女性承受,男性强势女性弱势。为什么不能英雄美男﹖为什么不能男为忧己者容﹖为什么没有女性对男性的窥视骚扰强暴﹖其实,无论审美与性爱,只要不是强迫和被迫,男与女历来都是平等互惠、互需互求,也是这偏颇这错讹代代相传的传递,男女合谋,就造成了女权的心理迷失。作者痛感这点,在《作女》中几乎无处不在地拨弄它校正它,给几千年来形成的偏颇以正名以正位,这不能不说是《作女》的社会价值与审美价值之所在。在一家酒店,迷离的灯光下贴着一幅招帖画:一个女孩挽着一个男人,一只手伸向他兜里的画面下写着“教你如何花光男人的钱”,卓尔看了大光其火,叫酒店经理将其揭下,经理不仅不揭还出言不逊,于是作女们从与之扭斗到一齐上了桌子到抄起酒瓶酒杯大打出手……她们看似有点“作”,其实是在心理上观念上捍卫女权的一次庄严的恶斗。
  
  卓尔不光在文化观念上决不苟且,在性观念性行为上也决不含糊。她所以下决心离开她的前夫,导火线就是他没征得她的同意就单方面进入了她的身体——在她看来作爱只能是两情相悦,否则就是强奸,哪管是丈夫?与观鸟人邂逅时,他问:“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卓尔答得妙:“坏人可能是我。”她知道他想要,却不待他说,自己主动说出“我要你”,正因为这种平等的两情相悦,她才与他如醉如痴,否则,她决不会接受。从物质到文化心态,卓尔一路攻坚,终于唤回女性几千年来的迷失,收复了她们失落了太久的权利失地。
  
  除卓尔外,在这群作女中着墨最多的就是陶桃了,看得出,作者所以花那么多的心思塑造她,其实就是为了让她作为映衬,与卓尔及ABCD比较。她们本是同一代人,陶桃同样具有高学位高职位同属城市白领,而且她比她们更美丽更温柔更善解人意,可由于不同的背景不同的经历,就确定了她比她们多了些世故中庸机巧。照理,这些因素也许能让她活得更顺畅更得意,可结果却适得其反,为什么﹖就因为她对人生有种凄惶,总想委身于一个有学问有地位有钱的男人、并且要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妻子,有欲则不能刚,对男性求之过甚过切,就失掉了自己的尊严,她所以最后输给郑达磊就是因为这一点,相比之下这个形象比较黯淡比较可怜,可这正是作者要达到的对女性世界的警示与关照,是她从另一面阐释关于女性权利的形象话语。
  
  《作女》也写了几个男性形象,如严谨认真攻读加拿大博士学位的刘博,如一直为开火锅城连锁店奔忙的老乔,如细腻周到、善解人意的芦荟,如混世于广告部的齐经理,如耽于大自然和鸟类世界的观鸟人,如驰骋于商界的郑达磊,他们各个奔忙各有各的天地,不能说他们无所作为可又看不出他们作为了什么,他们都为这世界增添了另一色彩,可少了谁这世界似乎也黯淡不了多少。他们中最有个性有作为的要算郑达磊了,他在陶桃面前的确显出了男性的威势与阳刚气,可在卓尔面前却一下子溃不成军,这就是作者对现世性别实力的评价。她有些失望,也有些庆幸;有些悲哀,也有些昂扬。这昂扬并不单纯,昂扬得悲壮,悲壮中又有更多的迷茫。我不知作者是不是满意这状况﹖可她却不能不承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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