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一把无限伸展的尺,年份是尺上的刻度,刻度有长有短,常凭心定。2005年于我,是时间之尺上一道长长的刻度。这一年,我博士毕业,进入了光明日报社理论部工作。由于本科毕业后曾工作过四年,这便不是我的初次工作。但全新的工作环境、工作性质依然让我如同初出校园般兴奋、投入并忐忑。
是年三月的一天,我正在光明日报社实习,忽然接到几位同学先后打来的电话,告诉我被抽中匿名答辩。匿名答辩是人民大学博士生培养改革的一项内容,是指以抽签的方式挑出五分之一的博士生进行论文匿名评审和匿名答辩。其目的是用一种严格的方式抽查博士生质量。今年我院计划内统招博士生中,仅抽中了我,换句话讲,需要找工作的博士生中,只有我被抽中。这意味着,我必须停止在光明日报社的实习,进入论文评审和答辩阶段。而当时我是那么喜欢光明日报的工作氛围,那么渴望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断向周围的老师们学习。
为了不影响实习,我决定白天实习,晚上准备论文,然而几天下来,便已精疲力尽。部领导看出了我的疲惫,主动向我询问,我便如实告知。李向军主任和孙明泉副主任均嘱我暂时放下实习,安心把论文答辩的事情处理好。至今,我都非常感谢他们的理解,使我能够有平静的心情去准备答辩。
有一点非常重要,在报社实习期间,各位老师总是用一种平和的心态温和地处理着工作中的诸种事项,但效率依然高。这与我们这些在校博士生们相对毛躁、粗略的风格相比,多了一份自信与从容。这风格深深地吸引了我,在闭门准备的那段日子里,听到室外回响在春日阳光中的快乐,我不时地提醒自己要从容,要静心,要踏踏实实地做事。更以一种积极的心态享受着苦行僧般的日子。
最终,我第一个通过论文匿名评审,第一个通过论文答辩。当我把这一消息告诉部里的领导时,得到的还是那种从容而真诚的祝福,他们给予我的那种踏实感,难以描述。
七月我同几位新同事一起来到了报社,随即投入了工作。由于长期呆在学校,对经济学的把握相对是简单、主观的,是纯书本的学院派。孙明泉副主任在工作中,随时随地地告诉我工作中的指导思想,教我怎样把握住评判的分寸…… 这时发现,过去的自己是在根据自己的个人喜好读著作,虽然读书较多,但大都限于自己研究兴趣范围内的那些学者的著作与思想,其他学者其他领域的研究相对薄弱。对国内外经济学的整体发展把握的还不够。我必须从学校的研究范式中走出来,拓宽思路和眼界。但是,在学校里学习了这么多年,要快速转换自己的思路并不容易,最初的几个月里,不懂的地方很多,孙主任很有耐心,做错的地方他会及时指出,并告诉我正确的做法。甚至一些事情上,会问问我的想法,再指出我的偏差所在。他对人的这种尊重与帮助,令急于进入角色的我非常感动。
报社其他的老师各有各的风格,但总体上,他们做事严谨认真,日常接触时待人温和,交往时亦感轻松。这种风范弥漫在报社里,有一种浓浓的文化气味,令人陶醉。此外,由于各个人的研究领域各异,各种学科的专家聚集在一起,更加丰富了学习、研究的视野,这一点,在许多高校里也是难能可贵的。报社的这种文化,这种诸学科交融的氛围,对渴望知识交融的人无疑有着极强的吸引。作为初来的年轻人,在这里我总会有一种努力奋斗、回报社会的使命感。我想,就是报社的文化在影响着我。
2005 年,按照史学家黄仁宇的写作风格,大概会作如下的描述:是年为中国农历乙酉年,属鸡,国内无大事,安乐太平,偶有禽流感在局部地区肆虐,均有惊无险,被中国政府特有的行政能力及时控制。但这一年,在博士张雁的心里却并不平静,是她生命中一段必载入个人史册的重要年份,这一年她再次走出学校,走进了光明日报社,遇见了许多优秀的老师……
(作者为光明日报理论部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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