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2005年,我已经在光明日报上了6年夜班。这期间,我也经历了一场职业倦怠,所幸没有在平台期徘徊太久。回头想想,我觉得面对职业倦怠,一定要走好关键的几步。
重新评价
工作两三年后,工作中所需要的职业技能都掌握得差不多,新鲜感渐渐消失,对各种稿件的处理也有了一些经验。有了喘息的机会,我便开始“左顾右盼”:有同学得中国新闻奖了,有同学当了某杂志副总了,有同学自己开公司了,有同学车房俱备了——而我依然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夜班编辑。
我还爱这份工作吗?我还为有一份这样的工作自豪吗?这份工作能通向我的理想吗?我快乐吗?这些是没有办法回避的问题,我必须想清楚。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我认为自己还是爱这份工作的。做夜班编辑,一周上班一周休息,可以有很多自由时间,可用来读书、旅游、出差,这是很惬意的事。上夜班和别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会减少和朋友的联系,但也不至于因此失去真正的朋友,晚睡晚起,又可以避开上下班高峰,不用体验北京交通的拥挤。
想到这些,我的心态有了些变化,工作不显得有多辛苦了,于是我继续微笑着面对别人,微笑着面对工作,当然也包括工作中的辛苦。
调整目标
这次思考是必要的,对我来说,这实际上是对自己精神状态的调整,是对自己目标的调整。
刚从校门出来不久的人,总要经历几次理想和现实的碰撞。在新闻学院读书时,几乎所有同学的理想都是当名记者,可没想到,我毕业后却做了夜班编辑。
有人说版面编辑小学生都能做好,那么我的目标该是什么呢?
不管别人怎么评价,只要是我必须做的工作,别无选择,我只能努力做好。我开始尝试把工作分解开,分几个方面去努力:
多读书。在每天工作中,我所面对的稿件是要闻和能体现本报特色的多行业内容。为了做一个称职的编辑,我开始广泛涉猎政治、经济、法律、教育等方面的书籍。安心读了一段时间书之后,我偶尔可以在记者的稿件里挑出专业方面的错误了,每逢这时,都偷偷地奖励自己:这个错误要是出去了,读者会笑话我们的。
多体验。做编辑的不体谅记者的苦衷,做记者的也常不理解编辑的苦衷。工作之余,我常抽空去采访、拍照片。体会记者采访中的喜悦与劳累,渐渐地我开始对自己编辑的稿件心怀敬畏:那是别人的劳动,应得到尊重。
高标准。几年来,我坚持比较多家报纸版面,评价各家稿件的处理、版面语言的使用、版面的整体感觉,在比较中学习兄弟报纸的长处。真正投入进去才发现,编辑工作的追求是无止境的。
年轻人有激情,也容易产生浮躁情绪,激情能促进工作,而浮躁却是诱发职业倦怠的重要因素。年轻时往往缺乏韧性,一件事情没有朝向理想目标发展,或者没有达到理想的状态,自己就很容易泄气。为避免浮躁情绪,我常警告自己:一定要认真做好今天的工作,哪怕明天就辞职。
踏踏实实过好每一天,踏踏实实做好每一件事。这种敬业不仅能给领导和同事好的印象,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对生命负责的态度。不虚度每一天,不浪费每一分青春时光。
挖掘乐趣
不论什么事,只要选择去做,就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其中的乐趣。在重新审视重新评价自己的工作后,我又安心坐下来,继续我的编辑生涯。一边工作,一边挖掘做编辑的乐趣,这之后的日子,慢慢变得有滋有味了。
记者和时代贴得近,作编辑,也应不甘落后。我从范敬宜的《总编辑手记》中获得一个小灵感:把工作中的趣事记录下来,从一个夜班编辑的感觉出发,记录中国社会的变化和进步。每天寻找有趣的事,自己的快乐也增添了很多。
上夜班时间久了,不注意自我调整,容易使人心情烦躁,脾气变坏。常见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就吵起嘴来,都是夜班工作惹的祸。可是,同样的时间也可以用来和同事聊聊生活谈谈工作,趁工作空档,还可以一起出去小酌几口。几年夜班下来,又多了一批坦诚的朋友。朋友多了快乐自然也就多了。
通过重新评价重新定位,我重又找到努力目标,工作中的小快乐战胜了枯燥和辛苦,我比较顺利地度过了职业倦怠期。在克服倦怠的过程中,我学会了从容面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记者现任《新京报》总编辑助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