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奋青"一次又何妨
夏欣 

  纸价一涨再涨,"50克轻胶"代替"55克书"会不会更划算?邮局回款的时间赶不赶得上付房租?活动主办方降格了,怎么和赞助商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脑子里钻进钻出的尽是这些"柴米油盐",尤其是夜里半梦半醒的时候。

  做了几十年职业记者,近年不时有远离文化圈的错觉。我是一个喜欢诗情画意的人,而接手一本杂志之后,生活的写意变具体、变写实了。还有一个真切的感觉就是时间变得飞快,真叫一个"白驹过隙"。

  2007年是《老人天地》改为《新天地》的第一年,此前一年多辛辛苦苦的打拼和推进又见迂回,营销局势由点点春意再入寒冬。

  好在一切都不在意料之外,好在走出大报后市场的锤炼让我"皮实"了许多。

  日子还得一天天地过,并且还得一天天和自己较劲。我和《新天地》的伙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面前一个一个困难当做一次次智力测验,锻炼求异和创新思维,争取高分,不允许出现不及格。

  期刊市场的竞争极其残酷,也绝对公平,一方面刺刀见红,不会因为你的读者对象是老年人而向你伸橄榄枝;一方面只要你得法,也一样会把绣球抛给你。

  在北京和外地两个战场,我们按照年初拿出的对策边干边修正:在北京用自己制作的公益小册子《金手杖》敲门,一个一个跑社区;与药店、休闲健身场馆、旅游公司商业合作,在不赔钱的前提下扩大影响力……外地的发行以前总觉得够不着,2007年我们尝试拿新政策去够,大胆决策,重点选择有一点资源优势的省份试验,东方不亮西方亮。2007年还是我们的减员增效年,人人都成了浓缩的精华,以做多面手为荣,在没有专职人员的情况下,网站改造完成得挺漂亮。

  跑邮局,蹲展位,甚至被工商局的执法队传唤。这些事从前在我可能闻所未闻,匪夷所思,现在做起来竟也津津乐道。有人问,犯得上干得这么具体吗?聪明的领导都会举重若轻,可我说,在创业爬坡阶段,不可能有那种潇洒。何况我上的这条船这么小,船老大不时做做船工又有什么坏处。

  尽管经营方面的事花去了我大部分时间和精力,但我对杂志内容这一块从来没有放过手。不光是责任,主要是乐趣。以前在大报工作倒没觉得,现在每每带年轻编辑开选题会的时候,动笔改稿定稿的时候,感觉上类似侍弄花草或者茶楼品茗,真的很受用。那是一种可以让心灵和感官都舒服的职业乐趣,就像我回大报开会和办事的时候,仍然迷恋做记者时熟悉的工作氛围一样。

  还有一个不会成为负担的事,就是此间我还在兼任国家图书馆文津奖的评委,每年需要对几十本新书作判断、写评语、排序。这件事即使回到家"开夜车"做也悠哉乐哉,因为那是在快节奏的生活中集中读书最好的动力和机缘。读书和读好人生这部无字的大书之间有太多关联了。

  总有报社同仁问我,为什么选择"出来"?"出来"耽误了手中这支笔后不后悔?其实 "出来"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因为自己在新闻一线激扬文字的黄金年龄和时段过去了,我不习惯也不甘一成不变地开会、改稿子干到退休,虽然那时对市场的残酷性没有太多概念,但不会动摇当初的选择。人生苦短,我希望生活更多一些变化,更多一些颜色,更多一些新鲜的体验。尽管这种对色彩的追求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菲,但能在一块画布上率性描绘自己心中的风景,就觉得值。

  所幸我在这个年龄,还会有这种"奋青"(非愤青)情怀。如果非让我说还想要追什么风、修什么果,我想,"内圣外王"谈不上,但总可以在这个方向上去丰富自己内在的涵养和操守,更多地发现生活的真实和美,"推己及人,成己成物",为我大学毕业后唯一供职的单位认真出力,尽一点社会责任。

  至于手中这支笔,不写报道了不等于不思考不动笔了。相信总会有攥着大把大把的时间,从从容容写作的时候,到那时除了写文章、写书,还可能写剧本、写歌、写大字、出画集呢也未可知。

  但是有一件事情不能等,必须和没完没了的工作穿插起来做,那就是锻炼身体,颐养性情。我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健康投资,固定的有每周两个晚上的芭蕾健身,一小时中医保健按摩。此外,需要同时进行的事还有陪父母、会朋友、看演出、逛商店……

  经常会心烦,会觉得累,但总体上能对付。因为有能力把心放平了。常常想起启功先生生前乐呵呵地说他"从不温习烦恼"的样子,那是一种人生的态度,也是一种人生的境界。所以从"出来"的那天起,我就决定更积极地做事,笑着做,无论面前等着我的是什么。

  (作者为《新天地》杂志社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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